卿月三人不答。
“沒良心的東西,你們有什麼資格評判我?卿月,若你我異位而處,你未必有我做的好,你們現在不過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未經我的苦,你們又有什麼資格說我不好?”
二十多年日積月累的情緒又一次在卿月他們面前爆發,卿淼覺得這個親侄女就是她的剋星,每次與她對上,自己都討不到好,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成為別人眼裡的笑話。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片刻後,卿月站起來慢慢走向卿淼,平靜無波的鳳眸對上一雙與她相似的眼,她沉聲問道:“毒蠱秘術是不是在你手中?上京城毒蠱害人的案子是不是與你有關?”
卿淼沒有回答這兩個問題,只梗著脖子與她對視,不肯退讓分毫,心裡料準了卿月不敢對她怎麼樣。
“回答我的問題。”卿月強調。
“我若不回答呢?”卿淼笑了,笑得癲狂,“我是秦王的側妃,上了皇家玉碟的皇家兒媳,你算什麼東西,不回答你又能奈我何,殺了我嗎?哈哈哈哈……呃……”
卿淼的笑聲戛然而止,她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承受著脖子處傳來的鈍痛與窒息感,雙手死死扯住卿月的手腕試圖掙脫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放……放……”
梅姑姑見狀,立即沖上來想阻止,被顏朗一腳踹飛撞到房柱上,吐出一口血暈過去了。
這一刻,卿月如同地獄裡的惡鬼扼住了卿淼張狂的命脈,生死只在一念間。
“我能奈你何?姑姑,我真的能殺你。”
卿月說著朝顏朗使了個眼色,當即松開了手,新鮮的空氣瞬間湧入卿淼的胸腔,她不可抑制的猛咳起來。
待她緩過來後,卿月再次上前,嚇得她不自覺往後仰,憑借最後一口怒氣直接出招,朝卿月面門打去。
可惜她陷入富貴多年,虛浮嬌弱的四肢、繁複的衣著都在限制她的活動,她又怎會是卿月的對手?
事已至此,卿月不再手下留情,順著她出招的角度反抓住她的手,直接將人甩到地上,吹響了骨笛。
那悠揚奇妙的曲調彷彿自遠古而來,喚醒了卿淼體內沉睡多年的蠱蟲,叫囂著,瘋狂地侵佔她的身體,來自靈魂的威壓讓她喘不過氣來,匍匐在地,滿臉通紅,淚水大顆大顆地滑輪。
她朝卿月伸出手,隔著淚水看見了卿月冷漠的臉,絕望逐漸在她的心中蔓延,彷彿下一瞬就能將她吞噬殆盡,將她從這一方世界徹底抹去。
“月兒……”
卿月居高臨下望著她,隨即將另一種蠱蟲種入卿淼的體內,緩解她此時的痛苦,最後一次問道:“毒蠱秘術和那幾個案子是否都是你的手筆?為什麼?”
“為什麼?”淚水順著卿淼的臉頰滑落,她嘴裡喃喃,“我沒得選了,哈哈哈哈……”
“毒蠱秘術你藏在哪裡了?”卿月沒忘記此行的目的,“交出來,該物歸原主了。”
卿淼自知生路不顯,還想靠著那點秘密討價還價,卿月卻不給她這個機會,真言蠱一下,她就將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全部說了出來。
原來,她早已沒了回頭路,她的手上沾滿了無辜之人的鮮血,而她明知是錯誤的選擇卻還是一股腦紮了進去,在牛角尖裡掙紮,邊懺悔邊享受權勢富貴帶給她的好處。
“清枝、阿朗,按她說的地方把秘術冊找出來。”
“好。”
清枝與顏朗沒有耽擱,很快就將東西找出來,不僅如此,他們還得了些意料之外的東西,一些足夠讓上京城亂起來的東西。
今日的目的達到了。
臨走前,卿月單獨與卿淼說了幾句話,卿淼聽完整個人都呆住了,回神時,客廳只剩她一個人,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二十多年的情緒彷彿在這一刻徹底宣洩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