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月喝了一口茶,右眉梢一挑,突然狡黠道:“我是聖女,阿朗是未來的大長老,清枝是長老候選人,明堂叔與寶山叔手中皆掌著苗疆重職,苗疆離不得我們,我們也無法撇下整個苗疆,王爺心裡應該很清楚,依我看,王爺愛才,愛的是整個苗疆的才吧?”
裴昭被卿月的話一噎,轉念想想,又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苗疆人棲身的蒼落山處於邕國境內,也算是邕國的子民,同樣是人才,招攬誰不是招攬?
想到這,他厚著臉皮笑道:“是我膽小狹隘了,沒想到卿姑娘如此通透豁達。苗疆民眾有才,而我與陛下都是惜才之人,這不趕巧了嗎?等戰事結束,卿姑娘大可回苗疆鼓勵子民出山,邕國地大物博,不管讀書習武從政,亦或是務農行商,皆有門路,他們可以盡情釋放自己的才幹,為自己為家人也為國家添磚加瓦。”
“王爺適應的倒是快。”卿月失笑,經過這次不太正經的交談,她對鎮北王裴昭有了更深的認識。
千人千面,威嚴的鎮北王也有俏皮的一面,他手底下的將軍們應該不知道呢!
卿月與裴昭相談甚歡,時不時發出笑聲,動靜不算大,但門口的清枝與元昌都注意到了。
當晚顏朗從軍營回來,風塵僕僕,還沒來得及沐浴更衣,便被清枝偷偷摸摸拉到角落處,連說帶比劃的,不知道說了啥,卿月看見也沒當一回事,直到她再次被顏朗摁在門上親,腦子發懵,詢問之下才聽他支支吾吾問道:“跟王爺聊天就那麼開心?”
卿月:……
她很無語,沒好氣回道:“我們聊的是正事,笑笑很正常,總不能跟別人談事情還板著一張臉,好似別人欠你錢似的,你自己想想像話嗎?”
顏朗尷尬地摸摸鼻子,默默垂下眼簾,咕噥道:“對不起嘛,我錯了。”
“就你事多,一天天胡亂吃醋,也不動腦子想一想,且不說我與王爺年齡上有差距,就說一個是苗疆聖女,一個是駐守北境的鎮北王,天南地北,若非聖上命令,我們八竿子打不著,再怎麼樣也不該扯到一塊去,我真服了。”
卿月這次是真生氣了,說了一通也沒給顏朗好臉色。
顏朗自知理虧,想拉卿月的手被她甩開了。
他其實也知道想法很荒唐,但聽見清枝繪聲繪色講述他們聊的多高興,心裡就忍不住泛酸,明知故犯,也不怪卿月罵人,他確實該罵。
“你跟我聊天的時候都沒笑那麼歡,我一聽可不得了,鎮北王是個人物,年紀雖然大了點,但相貌能力都不錯,還是個手握兵權的王爺,位高權重,我要是女子指不定也會喜歡上他,想著想著就昏了頭。”
顏朗試圖解釋,越說自己心裡越沒底,聲音也越來越小。
卿月聽他解釋一通,聽完深深吸了一口氣,冷哼道:“瞧你還可惜上了,不如我幫你問問王爺喜不喜歡男子,若是他喜歡,我給你倆牽橋搭線,免得你想喜歡又不敢。”
“呸呸呸!”
“這種事可不興胡說,我不是斷袖,沒有龍陽之好。”顏朗頓時急了,一張俊臉漲得通紅,“好月兒,我真知道錯了,你打我罵我都成,這事就莫要再提了好不好?”
卿月故意不應聲,看著他著急。
“我顏朗發誓,以後絕不會再犯這種錯誤,如若沒做到,就罰我……罰我三天不能吃飯。”
“不吃飯算什麼處罰,我看你總不長記性,處罰得我說的算。”卿月露出狡黠的笑容,幽幽道:“不如這樣,往後你再犯咱倆就退親,男婚女嫁各不相……唔……”
卿月話還沒說完,嘴巴就被堵上了。
一吻畢,兩人額頭相抵,呼吸尚未喘勻便聽顏朗不用反駁地說道:“凡是有商有量,我都依你,只親事沒得商量,定親了就是我媳婦,退親是不可能退親的,月兒,這種話你往後不能再說了,我會當真,會傷心。”
“嗯,不說了。”
卿月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兩人靠的如此近,近到她不用抬眸就能看清顏朗眼裡的認真與淡淡的憂傷。
“你說話算話,往後若是再提分開的事我就親你,狠狠地親。”
得到肯定的回複,顏朗鬱氣散盡連說話的語調都是上揚歡快的。
卿月也莫名跟著開心,兩人相擁好一會兒,瞧了瞧天色,時辰已經不早了,臨別時,她又一次耳提面命,吃醋的事才算真正過去了。
“你別磨磨蹭蹭,早點回去休息。”
“曉得了,你也早點休息。”
顏朗依依不捨,回去路過清枝的房間沒忍住狠狠敲了幾下門,聽到裡面有響動才匆匆離去。
翌日天明,萬裡無雲,一看就是個好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