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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鎮北軍營地回鎮北王府的路上,卿月都沒有理顏朗,任憑他如何巧舌如簧、裝乖賣傻,也沒有應一聲。
全程繃著一張臉,時不時投來一個涼涼的眼神,直看得他心裡發毛,騎馬的動作都有些不利索了。
他向寶山叔、明堂叔求救,他倆假裝沒看見。
他看向清枝,人家不幫忙就算了,反倒得一通嘲諷。
幾番下來,顏朗氣得不輕,還不能回嘴,別提多憋屈了。
“好姐姐,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
顏朗又一次驅馬靠近卿月,壓低聲音討饒。
這會兒剛到城門口,前面排隊進城的人多,一時半會兒還輪不到他們。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今兒還給苗疆爭光了,鎮北王和那些將軍都在誇我,即便有錯,功過兩相抵,細論起來,也不至於到人憎狗厭的地步吧?你不理我,清枝嘲笑奚落我,連寶山叔和明堂叔都視我於無物,我還受了傷,怎麼那麼慘啊!沒人關心就算了,連說話也沒人理。”
顏朗一個勁碎碎念,一邊觀察卿月的神色。
許是提到身上的傷讓他有了新的靈感,竟開始賣慘,用失落又委屈的語氣繼續說道:“好姐姐,你肯定都看見了。”
“比武剛開始我打不過人家,捱了很多下,身上疼的不得了,後面搞清楚對手的出招路數才好些。我贏得並不輕松,身上的傷都是實打實的,但是我不想外人看輕我們,愣是忍著,忍過了營帳論戰,忍過了一路奔波,現在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你們還這樣對我。”
顏朗越說越委屈,說到後面,竟紅了眼眶。
那小模樣,卿月就算是鐵石心腸也該軟了。
“月兒,你理我一下好不好?”
“你活該。”卿月咬牙哼一聲,反問道:“你口口聲聲說自己錯了,那你倒是說一說錯在哪了?”
她此時的心情很複雜,既有對顏朗的心疼,也有對於他不顧自身安危沖動行事的氣憤,兩種情緒不斷沖擊,始終沒能角逐出一個輸贏。
“我錯在沒有經過你的允許上臺比武。”
顏朗小心翼翼打量卿月的神色,知道她心軟了,忙乘勝追擊,繼續列舉自己的錯誤,“還錯在沖動,低估了軍營裡將士們的實力,害自己受傷,讓你們擔心。”
聽到這,卿月的眉頭舒展不少,“還有呢?”
顏朗按照自己對卿月的瞭解,分析自己可能存在的錯誤,第一第二個都蒙對了,此時信心大漲,“我不該過早暴露自己的實力,應該觀望一段時間,瞭解清楚軍中重要人物的底細再根據需求一點點袒露。”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應當保留一部分神秘感,因為你無法保證與你交往的人絕對可行,保留一部分也是在保護自己,必要時,隱藏的那部分能救自己的命。
“月兒放心,我不傻,打的時候收著呢!真放開了打,絕不會受那麼多傷。”
顏朗還有些洋洋得意,一轉臉,對上卿月的眼神立馬收斂,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還有嗎?”卿月繼續問,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還有?”
顏朗把能想到的都說了,一時間有些卡殼,好一會兒,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應當也能算一個錯誤,但是讓他說出口還怪羞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