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淼倒是沒注意那麼多。
見卿月與清枝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她面上略有不滿,想起自己的謀算,最終還是忍了,決定先說正事。
“尋你們過來是有重要事情要同你們商量。”
卿淼瞥了卿凝妤和梅姑姑一眼,二人退下,她才睜著泛紅的眼,哽咽著說道:“月兒啊!這個世上,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你得幫我。”
“有事說事,別扯那些沒意義的話。”
卿月再度強調,故意表現出很不耐煩的模樣,姑侄倆祖傳的鳳眸隔空相觸,沒有溫情,只有四濺的火花。
被晚輩毫不留情地堵嘴,卿淼神色一凝,醞釀好的情緒不上不下,但也明白感情牌打不成了。
她眼眸流轉,只片刻功夫就調整好狀態,懶洋洋靠在椅子扶手上,上位者氣勢徒增。
“那我便直說了,宮裡的老皇帝捨不得無上的權利,已經盯上苗疆的蠱術,我要你幫我制幾種蠱,事成之後,我能保你們平平安安離開上京。”
卿月等人本就是因為皇帝的密信不得已來上京,自然曉得對方目的不純,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當即便將問題反拋回去。
“你說皇帝盯上苗疆蠱術有何憑證?廢你制蠱的能力是你一意孤行應該承受的懲罰,你又憑什麼覺得我會為了你違背祖訓?”
卿淼本以為一個長期生活在山裡的小丫頭,會和她年輕時一樣單純好忽悠,不曾想竟然是個難纏的貨色,直接當面質問長輩,還真是沒規矩。
“哼!月兒你不必急著反駁,上京城內各種關系錯綜複雜,沒你們想的那麼簡單,而你們只有幾人,再厲害也是枉然,咱們姑侄倆同出一族,血脈至親,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姑姑不會害你,我們姑侄合作就是最好的選擇。”
卿淼邊說邊觀察卿月的反應,見她眉頭凝起,彷彿在糾結什麼難以抉擇的問題,心裡的把握又多了幾分,當即乘勝追擊,繼續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是苗疆的聖女,是我們苗疆的希望,為了你自己,為了整個苗疆,你必須要平平安安回去。你是個聰明孩子,應該知道如何抉擇。外人終究是外人,說的再好聽,也比不得自家人。”
“而且,你睜眼看看上京城的富貴,這邕國天下也有我們祖上一份功,憑什麼那些人能富貴享受一輩子,而我們苗疆卻要受一紙文書的制約,蝸居於蒼落山之中,成為別人貶低輕看的蠻夷子?你甘心嗎?”
卿淼越說越激動,而卿月與清枝卻是越聽越黑臉。
“月兒,我也不需要你做太多,按我的要求煉制幾種蠱蟲就行,其他事我自會擺平,不需要你操心。”
卿月氣笑了。
她想過許許多多種可能性,卻忽略了人性的劣沒有底線。
“幫你煉制蠱蟲好讓你能夠順利鏟除權勢富貴路上的絆腳石嗎?你第一個想鏟除的是秦王妃?”
“噓!小心隔牆有耳。”卿淼沒料到卿月會直接點明,忙朝四周看看,確認沒人才安心,“你心裡明白姑姑的意圖就好,你放心,王爺是皇帝的親弟弟,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等姑姑做了秦王妃,少不了你的好處。”
“什麼好處?”卿月故意詢問。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該你知道的還是少了解為好,你放心,姑姑不會害你,以我們家月兒的品貌,就算嫁皇子做王妃都使得,不如你也留在上京,與姑姑做個伴吧!”
卿淼說的含糊,卿月正好也不想聽了。
她伸手進挎包,手指一動,竹竹便順著她的手盤上手臂。
“姑姑,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喚你。”
卿月淩厲的鳳眸染上笑意,語氣裡不掩嘲諷的意圖,鄭重表意,道:“沒想到您入上京城二十多年,反而越活越回去了,眼裡只剩下後宅那點榮華富貴和將你困在後宅的髒男人。”
“你口口聲聲說能保我們平安無事,試問你用什麼來保?要權沒權,要人手沒人手,苗疆的秘術你甚至不如阿朗,你靠什麼,靠男人的寵愛嗎?”
“我永遠不可能做出和你一樣的選擇,也不會步你的後塵。”
“姑姑,你是你,我是我,我們從本質上就是不一樣的兩個人。而你,今生註定不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