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他的腰側感受到卿月的輕拍,立馬坐下來,將後背留給卿月。
傷口在後背,血肉外翻,因距離受傷有一小段時間了,鮮血凝固,已經和衣服破口粘連在一起,看起來觸目驚心,令人不忍直視。
卿月面色不太好看,怕傷口加重,她清理時格外仔細,然而馬車顛簸,再仔細也免不得有力道失控的情況,顏朗能忍則忍,實在忍不住就喊停。
於是在外趕車的明堂叔時不時聽到一聲痛呼,一驚一乍,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這半程顛蕩起伏,遇到一場搏命的意外,好在自身本事過硬,天黑之前五人皆平安抵達了壺州,入住苗疆人自己的客棧,得以短暫放鬆,不必時時緊繃著神經。
客棧掌櫃已經提前準備好房間,卿月他們剛到,立馬有小夥計殷勤侍奉,忙前忙後。
在得知顏朗受傷後,掌櫃心裡很是著急,立刻派人去醫館請大夫,顏朗說不必請都是小傷不礙事,掌櫃也不聽,覺得需要大夫看過才安心。
就在幾人收拾好東西準備吃晚飯時,客棧大門處進來三個還算熟悉的人。
為首的男子進門先用目光巡視一圈,最終將目光定格在卿月他們那一桌,露出和善的笑容。
“喲,好巧啊!分別半日,沒想到又與諸位在此相遇了,我們還真是有緣。”
趙崇楓已沐浴梳洗,換了一身湖藍長衫,外穿一件白狐披風,一頭長發用金冠玉釵固定著,人往跟前一站,端著個玉樹臨風,貴氣天成。
顏朗不善的目光將趙崇楓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越看越不順眼,竟連飯菜都覺得不香了。
他陰陽怪氣接話:“哼!有個屁緣分,沒準就是某人心懷不軌,專門跟在別人屁股後面轉,可不就是遇上了麼!”
嘿,還真讓顏朗蒙對了,趙崇楓的確跟著他們,也確實別有所圖,不過這事不能放到明面上說,也不能承認。
他沒理會顏朗的陰陽怪氣,主動和明堂叔與寶山叔攀談,聊著聊著,便將話題拐到卿月身上,套近乎道:“今日多謝姑娘相救,相識一場,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顏朗:“跟你又不熟,為什麼要告訴你名字?你這人怎麼那麼煩,月兒,別理他。”
卿月:……
趙崇楓:……
在場眾人:……
“卿月。”卿月淡淡回答。
她記得這男子曾說過自己是上京人士,瞧他氣度不凡,身邊又有暗衛隨行保護,可見身份不一般,沒準早就知曉他們五人從哪裡來。
趙崇楓:“卿姑娘,以後我可以這般喚你嗎?”
顏朗見卿月沒聽他的,直接將名字說出來,頓時急眼了,莫名其妙想起遠在上京城的前任聖女卿淼,可不就是被上京來的貴公子迷了心麼?
再看看眼前的趙崇楓,不可否認長的確實不錯,身量高,嗯,聲音好像也不難聽,就是武功一般般,不如他。
顏朗這般想著,心都涼了半截,危機感爆棚,越發肯定眼前人心懷不軌。
他不等卿月回話,當即便出聲阻攔,刺道:“不可以!什麼親姑娘養姑娘的,我們不熟,遇到當沒看見就好了,不必稱呼。”
顏朗的表現太過激動,話音一落,在場相熟的人都不約而同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向他。
“幹……幹嘛?”
“沒事,你好好吃飯吧!”卿月隨手夾了一塊雞肉放進顏朗的碗裡,聲音輕柔中透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堅定,顏朗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