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新鶴當機立斷,一拳把韋亞軒ko在地,打成半個熊貓,“笑你個頭,那麼欠呢。”
開機一回,宣戰一回,一個兩個的都不認真,鹿可盈笑也就算了,她是個女人,還有前任舊情黃馬褂在身,韋亞軒有什麼?他有個寄吧。
小涼亭裡的夏友卿高舉雙臂歡呼,第一輪,表哥桑勝。
韋亞軒捂著眼睛,搖搖晃晃站起來,松開手,視野模糊,他咬緊牙關反擊一拳,被左新鶴躲過去,靈敏度不夠,幹脆一個跳躍,大鵬展翅,整個人掛到左新鶴身上,把他撲倒,然後兩條人就在草坪上扭打起來。
夏友卿瞬間失去了觀戰的興致,因為打得太醜了,不堪入目,所以她選擇拍影片。
兩條瘋狂蛄蛹的蛆你給我一拳,我給你一拳;你揪我領口,我揪你領口;你把我摁地上,我把你摁地上……局勢反複扭轉,戰況激烈。
但左新鶴到底佔據體型和力量包括豐富實戰經驗的優勢,大部分時間裡,韋亞軒都被他騎在地上暴揍。
韋亞軒的小助理見老闆遲遲未歸,闖見這情況,尖叫一聲,趕緊叫劇組工作人員來勸架。
左新鶴殺紅了眼,來扒拉他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兇回去,他旁若無人地揪著被打懵的韋亞軒,吼道:“你他媽有病啊!我什麼時候惹到你了!?”
韋亞軒躺在地上也不甘示弱,瞪著眼睛吼回去:“你這種天龍人有特權搶別人工作能叫惹嗎!?我他媽上輩子這輩子都欠你的,你牛逼!”
“啊?”左新鶴的臉因疑惑皺成一團。
“要不是你搶我角色我能混到今天這種地步嗎?大公司了不起!有後臺了不起!資本了不起!”韋亞軒說到最後破音尖叫起來。<101nove.pu幹燒了,手上卸了勁,眼前一晃,一拳揮到他臉上來。
啪!叮鈴鈴……
鹿可盈不小心把手邊的玻璃杯撞飛,碎了一地,和一灘涼白開混在一起,像正在融化的冰塊。
她懷裡的路易被嚇得炸了毛,她一邊安撫路易,一邊把稿子儲存起來。正準備收拾地上的碎玻璃,突然收到一條來自夏友卿的訊息,她點進去,那條訊息又撤回了,什麼影都沒見著,很快,夏友卿補上一句【發錯了】
鹿可盈把手機和路易都放到書桌上,走出去,可腿腳嚴重發麻,被椅子絆倒,膝蓋和手掌直接紮到玻璃上,紅色的血流進透明的水裡去。
真是見鬼。
鹿可盈覺得自己不僅需要律師,還需要一位法師給她跳個大神,她最近太背了,從案發地回來,每天睡得天昏地暗,然後兩眼一睜就是肝劇本,大前天摔壞一個杯子,今天又摔壞一個,她昨天晾衣服的時候還扯壞一件短袖,是左新鶴以前買給她的,貴得很,按理來說質量不應該這麼差。
鹿可盈跪在地上等著腿腳的知覺回來,迎接她的是傷口劇烈的疼痛,和順著小水窪淌了一地的血。她把對血腥味很好奇的路易抱出房間,然後去浴室把嵌在傷口表面較為大顆的玻璃渣子取出來,再洗掉已經流出來的血,傷口比她想象的深,血還在不停往外流,面板裡可能還存在更細碎的玻璃渣,所以她打車去了醫院。
醫生戴著放大鏡在鹿可盈的右手和兩只膝蓋上折騰了半天,把幾顆鹽粒大的碎玻璃取出來,然後進行了包紮。
處理好傷口,鹿可盈挎著小皮包一瘸一拐地走出門診大樓,突然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她回頭一看,通往南側住院部的路上有個年輕男人,正快步朝她走過來。
鹿可盈記得那張臉,因為長得帥,令人頭禿的大學時光裡,那張臉比她的禿頭更為閃耀,這是她同專業的學長,比她大一屆,玩辯論賽認識的,聽說大學畢業考公上岸了,但她忘了他叫什麼名字,所以學長到了跟前,她只能稱呼學長為學長。
學長身上有股新鮮濃烈的煙味。
“你這,怎麼了?”學長指了指鹿可盈身上的三道紗布。
鹿可盈如實而簡略地說:“打破個玻璃杯,不小心紮的。”又問:“你也來醫院看病?”她打量學長,看著不像有病或受傷的樣子。
學長叉著腰,摸摸後腦勺,“不是我,家裡老人摔倒了,腦淤血。”
鹿可盈帶著沉重的表情,緩慢地點點頭,“年紀大了,確實。”
“蠻多年沒見了。”
“嗯。”
“我聽說你現在轉行做編劇了啊。”
鹿可盈尷尬地笑了笑,今年五月份參加同學會抖摟出去這麼遠。
“你開車來的嗎?”
鹿可盈搖了搖頭,心說自己這副樣子像是能開車來的嗎?
“我送你吧,你吃過晚飯了嗎?”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你還要照顧你家裡人。”
“沒關系,我本來也準備去吃晚飯,還要給我幾個叔伯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