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長琴揉了揉眉心, 努力的平複著自己的呼吸, 試圖讓自己心平氣和的和麵前的小姑娘進行一場談話, 突然想起了當初小姑娘天天掛在嘴邊上的莊花葉英, 每日必蹲莊花,從不缺席。
就算是一向脾氣很棒的太子長琴都覺得, 自己的心裡有一點不是滋味了。
雲九九瞧著太子長琴陷入了沉思之中, 有些手足無措,他該不會是被我給氣糊塗了吧?
太子長琴滿懷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這些時日我為九九備下了一件禮物,本是想著到了京城再給你。現在九九既然來了,不如現在隨我去看一看, 喜不喜歡。”
太子長琴雖然這麼說著, 但是已然站起了身來,顯然是一定要她親眼去看一看了。
雲九九滿是驚訝的抬起了頭, “禮物?給我的?”
雲九九想起自己之前一時興奮,給太子長琴起了一個叫原滾滾的名字,他不會是想要報複回來吧?
眼看著小姑娘的的腳步一點一點的放慢, 一路上上磨磨蹭蹭的, 太子長琴摸了摸她的腦袋,“勿要想太多了。”
雲九九滿是心虛的擠出了一抹笑意,一雙眼睛眨的飛快, 不, 我現在只恨我當初想的不太多。
丁楓早就已經將密室裡安排妥當, 正安安靜靜的守在密室門口, 將兩人前來,便自發的開啟了密室的大門。
雲九九的目光在丁楓身上一閃而過,還沒有忘掉先前的疑問,好奇道:“你是怎麼把丁楓找回來的?”
丁楓本就是太子長琴的親信,當初在蝙蝠島一同離去的時候,太子長琴便放了丁楓離開,沒想到這麼些年之後還會再次出現。
進入密室之前,太子長琴還是那般溫和的模樣,如今進入到了密室之中,卻默默的退後了兩步,兩個人之間維持了不遠不近的距離,此刻聽到雲九九的問話,低低的笑出了聲來,“丁楓隨我多年,性情溫良,很是聽話,昔時卻一直在江湖之中潛伏,著實辛苦了。”
密室之中光芒黯淡,唯有牆壁上微弱燃起的燈光,一搖一晃的,實在是昏暗的很。雲九九提著繁華夢的燈籠走在前面,太子長琴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
長長的密室終究也有走到盡頭的時候,內室之中的擺放著燭臺已然亮起,照亮了周圍一個個神色詭異的人形,面目青紫,雙目慈紅,被牢牢的固定在架子上,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披著青色的衣衫,分明是原本青衣樓的人。
太子長琴站在長廊裡看著她,“相形之下,青衣樓的那些人,更是忠義皆失,比之畜生尚且不如,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不做藥人又能做些什麼?”
這些藥人的面目猙獰,血管凸出,嘶嘶的抽氣聲不斷的想起,顯然已經是痛到了極點,身上的冷汗已經浸透了衣裳。
太子長琴笑的文雅極了:“九九不問我為何不索性將它們變得無知無覺、再無喜怒?不過,那樣試起藥來便少了許多樂趣。”
雲九九眨了眨眼睛,將手裡繁華夢的燭光熄滅了,又收回了身上,反而開始打量起了太子長琴來。
太子長琴毫不在意,亦或是已然習慣了別人的打量,“當日見到了石觀音所種下的罌粟時,便已然很感興趣。那些人為了一點死物,轉眼之間便會對至親至愛之人痛下毒手,你說這人心究竟可笑不可笑。”
石觀音出於對太子長琴的討好,眼見著太子長琴對這綠洲之中種下的毒罌粟感興趣,便派人好好的將毒罌粟的功效展示了出來。她挑選了一個吸毒已深的人,以罌粟作為引誘,那人絲毫不在意往日的親人,下手毫不留情。
“你便是帶我來看這個?”雲九九似乎有些明白了什麼。
太子長琴問道:“你說要帶我看這世間的愛,看這世間的人心。愛是什麼?永遠困在石觀音後院之中的那群傀儡嗎?人心又是什麼?”
“九九,你說若是我與他們說,如果有不想再當藥人的,以同伴的心作為交換,你說他們是願意,還是不願意?是去還是留,一切皆是自己所選。”這一聲低語若呢喃一般,帶起陣陣的寒風。
密室之中的那些人卻是眼睛一下放出了光來,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喜訊一般,盡是貪婪的看向了昔日的夥伴。
這個場景,不用問也知道是什麼樣的結果。
這些人已然迷失了心智,面目醜陋不堪,雲九九看了第一眼便別過了頭去,看向了太子長琴,果然,還是面前的這個人好看一點,看著便是賞心悅目。
雲九九氣悶的看著他:“你不是說有禮物要送給我嗎?禮物呢?”
身後的暗門又有一處被開啟,是一所煉丹的藥爐,煉丹爐旁站著兩個人,一個容貌絕美的女子,還有一個一身青衣的男子,“當初見到這兩人時,我便覺得是時候送給九九一份禮物了。九九慣愛看那些戲摺子,描寫的再為好看的戲摺子又哪有真實上演的好看。”
“這樣禮物,可討得九九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