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一個詞叫做欲揚先抑, 還有一個詞叫做欲迎還拒。
霍天青極致溫柔的服侍這上官飛燕服用下了丹藥, 緩緩的呼吸聲響起, 他看到了一直昏迷不醒的上官飛燕此時盡然輕輕抖動了兩下睫毛, 雖然很快又恢複了平靜,但是明顯比先前好上太多了。
白淨的瓷瓶被他小心翼翼的收入到了懷中, 他的掌心摩挲著上官飛燕粉嫩的面龐, 又想起了那位白衣小公子脫口而出的一句青字,眉宇之間漸漸的染上了煞氣。
青衣樓。
江湖上無人不知, 無人不曉。不同於紅鞋子的隱秘,而是正大光明的出現在了世人的眼中,相傳青衣樓有一百零八座樓, 每一座樓裡都有一百零八個人, 人人身著青衣,是有名的殺手組織。若說唐門尚且有老弱婦孺忠善之人不可殺, 那麼青衣樓則是毫無顧忌,毫無底線,只要有人出得起錢財, 便會有青衣樓的人為你辦事。
世人只知道江湖上有這樣一座青衣樓, 卻無人知道這青衣樓在什麼地方,也無人知道青衣樓的樓主到底是什麼人。
偏偏,霍天青便是其中一個知曉青衣樓底細的人, 他紅著眼看向了太子長琴:“你方才說的, 可是青衣樓?”
小公子入了鳴泉馬車之中不再說話, 周圍一片寂靜。
青衣樓在江湖之中行事鬼魅, 便是霍天青也不想平白惹上這麼一個大的幹系,可是此時,美色惑人心,為了上官飛燕,他已經全然顧不上什麼了。
只聽得馬車裡傳來了一聲清淺的嘆息,“公子所言的青衣樓在下聞所未聞。飛燕姑娘這一身病來的十分蹊蹺,似乎與一些用來控制人之物,實在是惡毒的很。如今看來這洗髓丹也只是九牛一毫罷了,解鈴還須系鈴人,公子還是快去尋找解藥為妙。”
此時宜早不宜遲,尤其是上官飛燕還不知生死的時候,霍天青一個翻身上了馬,緊緊的將上官飛燕護在了懷裡,春風起,一層披風又遮住了她的身子。
馬蹄之聲漸漸的遠了,太子長琴嗤笑一聲:“不長腦子的蠢貨。”有滿是嫌棄的看向了鳴泉馬車,“呵,若非九九之意,豈容你如此妄為。”每每想起原滾滾這個名字被肆意的叫喚,便多一分思量。
待到花平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一眼便看到昏迷在馬車裡的花滿樓,還有不知所蹤的太子長琴,頓時大吃一驚,急忙上前搖醒了花滿樓:“少爺,少爺快醒醒,原公子不見了!”
哪怕是那位白衣小公子說的再為動聽,但是在這江湖上行走的,哪個沒有留住幾分的心眼,霍天青一邊帶著上官飛燕趕往了青衣樓,一邊向天禽門發信,調查當初在江南的事情還有青衣樓的相關事宜,然後便成功的接受到了當初上官飛燕一路被一個青衣樓大漢追殺到百花樓的事情,頓時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可說了是何等緣由?”
跑腿的小廝結結巴巴的回道:“聽說是上官姑娘搶走了青衣樓的腰牌。”
而一直服侍上官飛燕更衣的侍女倒吸了一口涼氣,“主子,我為姑娘更衣之時,確實發現姑娘的衣袖裡藏著一塊青衣樓的腰牌。”
人證物證俱全,霍天青冷哼了一聲,帶著上官飛燕一路闖到了青衣樓,樓中機關無數,對他來說也只不過也平添了幾分阻礙。
霍休正坐在屋子裡悠閑自在的喝著酒,酒香嫋嫋,他的心情也很放鬆,然後一轉頭便看見了一個煞星揹著一坨不知道是什麼玩意的東西闖了進來,那態度叫一個自覺。霍休險些以為是陸小鳳顛顛的從京城跑來了。
霍休的涵養在不知道他的人看來,一向是很好的,更何況此時來的還是天禽門的少主,於是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一臉慈祥的看著他:“原來是霍公子大駕,可惜老頭這身子骨不大利索,有失遠迎,還望公子見諒。”
從頭至尾,他的話語中中都不帶有一絲一毫的譴責,只是在自責於自己的身子不如以往靈便。若是那些面皮薄上一些的少俠,估計就已經自責的不得了了。
但是霍天青既然已經那麼明目張膽的闖了進來,又怎麼會在乎這些。他小心的將上官飛燕放在房裡的一張軟榻上,向霍休扔了一塊牌子,“這可是你青衣樓的東西。”聲音平平淡淡,明顯只是稱述一件事實而已。
霍休接過了牌子,看也沒看一眼,隨手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桌上擺放的,還有幾壺烈酒。
霍天青問道:“可是青衣樓對飛燕出的手?”這便是打算問個清楚了。
霍休和上官飛燕合謀,一個假意追殺,一個假意逃亡,以此來欺騙金鵬王國的寶藏。這件事情,霍休知道,上官飛燕知道,然而霍天青只是一知半解。上官飛燕將霍天青看做了一個棋子,一塊奔向財富的踏腳石,自然不可能告知他全部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