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表達什麼?”
“……”
翠子問完這句話,傑的眼神就移開,耳尖漸漸泛紅,燒到耳垂,又強行壓下尷尬,與翠子對視。
“你上次說的用咒靈,我覺得可以試試。”
“什麼?”
“……薄點的咒靈。”
翠子慢慢睜大眼睛,臉也燙起來,翻身拉過被子矇住頭,臉埋在枕頭裡,全是她們留下的薰香氣味。
所以,傑說這麼一大段話就是為了邀請那個——
她是非術師,傑是術師,咒靈當間隔物,三者一體是吧?
什麼圖窮見匕!
不愧是當教主的人,神神叨叨。
但義正辭嚴,相當義正辭嚴啊!她讓真奈美誤解的內容真沒錯,傑在這方面十分有天賦。
“……你想就直接說不行嗎?”藏在被子裡,翠子忍不住吐槽,順便問,“那帳的研究呢?”
“研究出來了,但,要讓帳的外形保持柔軟,並且隨時變動,需要一直保持注意力,那種時候——大概注意不到。”
“……反正我現在不,我明天要出門,要保持精力。”
但連著被子,她被傑抱起來,坐在他懷裡。他扒開她的被子,低頭吻在她耳後,說話時呼吸灑落,鑽進耳朵,激起一片酥麻。
“我沒同意你可以出門。”他說。
翠子沉默,任他親吻,她在“體力不支”和“無法出門”之間糾結,開口詢問。
“難道那之後就可以了嗎?像小狗打標記才放心、嘶——”
她說到這句話時,傑改吻為咬,疼痛又敏感,身體顫慄,她泛起生理眼淚。他從她懷裡抬頭,吻住她的唇,這次沒有多餘的甜香,只有兩個人本來味道。
“可以,”他拉開距離,聲音輕柔極了,像在哄她,“讓你在上面好不好?”
抬手擋住傑的臉,翠子目光飄移,眼珠子轉著四處找理由:“榻榻米和被褥太硬了,我不喜歡,我要現代猴子的東西。”
嗒嗒兩聲,傑輕點地板,地面上冒出那隻半透明的大水母,它只冒出半個頭頂,卻佔滿整個室內,腳心踩上它時,它柔軟得像乳膠床墊。
再找不出別的理由,翠子說:“呃、那、那行吧,我要在上面!”
但就像她說“可沒說不認識真奈美”一樣,傑說“可沒說一直讓你在上面”。
平時的遊戲就叫她沒了力氣,之後,就被壓倒,背後的咒靈也擠著她,一點也動不了。
愛語載著名字,呢喃在耳邊,像咒語鑽入身體,融化心髒,人也慢慢變得順從。觸及時,像被碰到更深處的內裡,灼燙靈魂,剛開始痛意鼓脹,但唇邊的氣息過分甜膩,緩解痛楚。
夜色繚亂,咒靈水母遊蕩在海中,隨著暗潮上下浮動,它聽見人聲,可能是主人們在交談,只是交談聲和平時不同,細碎帶著點哭腔,但沒有悲傷,它只感覺到快樂。
不懂,或許,可以用它輕柔的飄帶撫慰。
繼續在海中游蕩,它沾滿濕潤,浪潮聲中,頭頂的浪花漸漸變成浮沫,清亮遙遠的,是鯨魚的呼喚,不是咒靈的它曾聽見過,或許有些像吧?
持續遊蕩,不知過去多久,主人讓它離開,雖然還想和主人們貼在一起,但它聽話地慢慢消失,只留化成絲般糾纏聯結的兩人。
第二天早上,睜開眼時,翠子腦中第一個想法就是——
私奔!
根據之前的經驗,她和傑一旦開啟某件事後,那件事就會變成日常。
那也太累了。
她要和真奈美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