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
傑捧住翠子的臉,手指按在她臉上,捏得臉頰肉變形,他聲調下降,陡然冰冷。
“你聽聽你在說什麼?”
縮起身體,想跑路,但硬著頭皮,翠子抓著傑的手,想把他扯下來,未果。
“沒什麼不對,現在就是現在,大概就是大概。誰都不能保證未來會發生什麼,我也沒法保證會一直偏好某個人。”
她的腦子簡直是機械電路拼湊,說不定,組裝之前,還放進冷庫凍過十年。
看她嘴巴閉緊,咬牙死摳著他手腕,傑說:“你明天早上吃蕎麥面。”
蕎麥面是鹹口,是傑曾經的偏好,不是翠子的。
“不要,我想吃偏甜的。”
吃他做的飯菜還要點,真是一如既往地刁蠻,但正是這樣,他也不用帶上面具假裝好人。
摸著翠子的脖子,薄而柔軟的皮肉下,是鼓脹流動血,輕捏一下,她就不自在地想扭動。
手掌環住她的脖子上側,輕輕蹭動,傑說:
“住在這裡,你就得聽我的,你明天中午也吃蕎麥面,晚上也是,之後的一個月,你都吃蕎麥面。”
這聽上去就很地獄。
“為什……”麼!
話沒說完,傑按住她的嘴唇,她扭頭,抬手推傑,沒什麼用。黑暗中,她看不見他,但感覺他在笑,語氣輕飄飄的。
像個怨念深重的鬼。
“就算是猴子,也要學會專一哦。”
傑松開摁她的手,她依然說不了話,陰冷的東西捂住嘴,四肢動彈不得,她只能當個安靜的抱枕,落入懷抱。
臉抵著傑的胸口,衣物的檀香充斥鼻腔,溫熱透過布料傳出,橡膠般軟硬適中。
她幹瞪著眼睛,直到發酸才眨眨,在天快亮起時,才撐不住閉上,卻沒過多久就被叫醒,被拖到矮桌前。
灰綠的籠屜上,盛著深色蕎麥面,涮過涼水,沒有蘸料。她對這種面沒什麼胃口,但好在還有一小碟鰻魚、時蔬、一顆雞蛋,同樣沒味道。
略去主食,只吃小菜,吃完,她放下筷子,起身要走。但一道黑影從屋角躥出,鑽進她身體。不受控地,她坐回去,提線木偶般僵硬,拿著筷子卷面,一卷卷塞入口中。
中午是這樣,晚上也是這樣。
到晚上,她就徹底吃膩,張嘴就覺冰冷滑膩,只能機械吞食。
同時,一天不見的傑坐在她面前,拿出個盒子,裡面放著些形狀像天然礦石的東西,暗粉、深藍和薄荷綠,外表沾著些霜似的粉末。
是琥珀糖,不知道傑多久做的。
“想吃嗎?”他問。
嘴巴微張,翠子嚥下唾沫,點頭。
暗粉琥珀糖表面泛著光澤,傑撚起一顆,但沒遞給她。他放在自己嘴邊,輕咬,咔嚓聲細小清脆,這種糖外殼硬質易碎,但內裡柔軟。
眼睜睜看著傑吃完這顆,她眼皮跳了跳,握拳,隨後看向手,手指可以動了。
她能操控身體了!
她伸手就去拿盒子裡的糖,但傑扣上蓋子,擋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