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太醫把著脈,神色凝重,嘴裡唸叨有詞,“只是九靈散不應該啊,刺激也不過是刺激精神,哪裡會心氣鬱結以致嘔血?”
一句話兩個疑問,讓才包紮好傷口等在旁邊的雲蕤很是懷疑,以他這樣的能力,是怎麼進到太醫署當差的?
“到底怎麼回事?”
柯太醫一個激靈,跪著轉身拜了下去,“微臣參見皇上。”
姜悅容總是紅潤潤的唇慘白無色,齊鄖伸出手去探她氣息時,陡然看見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
“陛下,不必探,娘娘還在。”
冷不丁,柯太醫抬頭怯生生地說。
齊鄖手僵硬收回,一副要殺人的眼神盯著柯太醫,柯太醫趕快俯下身,不敢再多說,等他開口。
齊鄖握住不會回應他的手,“太醫,靈妃因為什麼如此?九靈散不該如此才對。”
九靈散的作用,齊鄖找柯太醫問過,柯太醫對姜悅容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告訴給齊鄖。
柯太醫但凡敢說姜悅容現在的模樣是因為九靈散,他可以被安上兩個罪名,一是欺君,二是能力不足。
柯太醫一把年紀了,不過是替舊相識照顧一下她的女兒,可沒想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搭進去,連忙說:“陛下,娘娘此狀不是九靈散的作用,而是中毒毒發。”
雲蕤急道:“怎麼會?娘娘的飲食在許久前奴等都有細心查驗,確保不出任何問題,哪裡還會中毒?”
因為九靈散,雲蕤這樣一個粗心大意的人,每天上不上值,都要到姜悅容跟前來,為她探一遍飲食中的毒,不可能還有疏漏才對!
除非除非還是像九靈散一樣,是長久堆積起來的東西。
柯太醫依言搖頭,“雲蕤姑娘小心是對,但毒不一定非得用在吃食上。”
齊鄖當下理解他的意思,“你是說,這次的毒出現在吃食之外的地方?”
柯太醫應聲,“是。”
的確。毒除了吃,可聞可塗抹,衣物、香薰、她日常打扮所用都有可能□□。
不等皇帝開口,粟筱已經把近來不對勁的地方想了一遍,匆匆走到梳妝臺前,從小屜子裡抽出一脂粉奩,裝了一方淺粉的胭脂。
“柯太醫請看。”
柯太醫聞了聞,很快給出判斷,“就是這,此毒明短時月,靈妃娘娘只需塗抹半月,就會不知不覺毒發。愛咳嗽終至咳血,但脈象只與心氣鬱結相似,難以看出。”
“不過娘娘此番,不全是因為此毒,九靈散也在其中有了作用。娘娘牽掛母親,卻遲遲不見抒發情緒,並非她不知抒發,而是九靈散抑制了她的情緒,實際她內裡悲傷一日比一日厚重,所以受刺激後,情緒的迸發加短時月,令靈妃娘娘情狀嚴重了些。”
齊鄖有些不耐,“說重點,她能不能好?”
柯太醫慎之又慎的說:“此毒好解,唯娘娘心氣不舒最是難醫。常言道,心病還需心藥醫,陛下還是盡量讓娘娘舒暢些吧。”
她所求的舒暢,又哪裡是那麼好給的。
柯太醫下去開解毒的方子,齊鄖根究起脂粉奩和姚順儀的事情來。
“此物誰給你家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