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悅容忽視冰雪浸濕的鞋襪,一路走到寒歲樓前的紅梅園裡,紅梅簇簇,正是盛放的時候。
養得水潤白皙的手指拉低枝頭,放開,枝上積雪掉落,這枝不複壓低模樣。
姜悅容不會總在相似的場景耽誤時間緬懷過去,她此番來到寒歲樓,有她的目的。
提了裙擺拾級而上,被雲蕤拉住手腕,急急在耳邊問,“娘娘,陛下不在,他們怕不會讓您進去!”
寒歲樓娘娘總來,每次來皇上都在,皇上準許自然誰都不敢攔,但是今天……
雲蕤向上望去,簷下掛著兩盞昏黃的燈籠,並不妨礙她看清身軀魁梧的侍衛。
要是娘娘藉著酒勁強闖,侍衛不會對娘娘如何,只會伸手擋在門前,那健碩的臂膀,娘娘怕是推不動,萬一意識不清被反彈摔下臺階該如何是好?
想想足夠恐怖,雲蕤拉著主子的手不肯放。
姜悅容像一頭倔牛,拖著她也要慢慢向上走去,走到侍衛面前,沒有雲蕤料想的阻攔——
侍衛單膝跪地見禮,而後起身親自為姜悅容推開了寒歲樓緊閉的門。
雲蕤:???
還能這樣?
皇上到底給了娘娘多少特權?
雲蕤放開拉著她的手,垂頭亦步亦趨跟著,心裡默默數著皇上給的特權——
留宿養心殿、無外人可不見禮、可以不稱妾或嬪妾,現在又加一項可以隨意進出寒歲樓。
恐怖,恐怖如斯!
雲蕤再度抬頭,突然發現眼前沒了娘娘身影,寒歲樓是陛下給娘娘的特權,她不能進,只能往側邊去,終於走到開著窗戶的一處,正對著桌案。
娘娘踩在椅子上,去拿放在書架上層的東西。
好像是……一柄匕首……好像有點眼熟……
雲蕤捂住嘴,眼睛瞪得渾圓。
那不是羽公子送給娘娘的匕首嗎?
等等,娘娘怎麼把匕首放進自己的袖袋裡了!
糟了!
匕首放在寒歲樓,即便和她有的那一柄匕首一模一樣,都是皇上的東西。
娘娘莫不是酒喝多了,看到自己有的匕首,就覺得是自己的,想要拿走?
不問自取是為盜,要是陛下發現東西不見了,娘娘就要背上一個盜竊的罪名!
雲蕤一個轉身,撒丫子就往寒歲樓正門跑去,氣喘籲籲跑到,向裡望去,一排排書架之後哪裡還有娘娘的身影?!
‘咯吱’‘咯吱’
踩雪的身影,雲蕤滿心期待的回身,以為是娘娘,卻看到足以讓她心肺俱裂的人——
皇上披上黑金大氅,步履穩健走到她面前,“你家娘娘在裡面?”
姜悅容離開,無論皇後如何勸阻,他都是坐不住,還是太後發話,讓他出來。
齊鄖猜到今天這樣的氣氛,她不會一個人回到白蘇宮冷冷清清的等他回去,思來想去想著先來寒歲樓碰碰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