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佟美人回身拜了一禮,“娘娘有什麼吩咐?”
“無事。”姜悅容杵著腦袋擺擺手,“本宮怕自己記錯了,就問問。你們先回罷。”
“是。”
出了白蘇宮,兩個人沉默著走了一段路,她們的殿宇在一個方向,也沒有到哪個岔口分開一說。
佟美人最先忍不住:“靈貴嬪剛剛的話,是在暗示什麼?”
女子有孕的知識,她們後妃入宮前都有嬤嬤會教,但也只是隨口說說,畢竟每一位女子有孕的反應都不一樣。比如郭昭容,就喜吃甜的,蕭貴人嗜睡且愛吃辣。
她們也不敢保證,姜悅容將自己的狀態說出來,是不是在誘導她們。
容良媛搖搖頭:“誰知道呢?你看郭昭容、蕭貴人之流,少寵卻好命。靈貴嬪承寵許久,或許也到了……”
佟美人不敢耽擱,早早與她分開,朝莊妃的殿宇行去。
姜悅容斜倚著睡了小半個時辰,再醒來外面已然灰濛,粟筱端了玫瑰花瓣泡的水讓她淨手。
她發了會兒呆,才想起來問:“怎麼樣,她們出去的時候有什麼異樣?”
粟筱盡職盡責的在旁等她:“都很正常,看著不像知道您嗜睡的樣子,或許是莊妃沒有告訴她們?”
“不會。”姜悅容十分肯定,“陛下不耽於美色,後妃不多,能供莊妃用的人不多。秋容華不會來接近我,容良媛如今不與莊妃有交集,只剩佟美人,她不至於連佟美人都不告訴。”
粟筱試探問:“那您是猜測?”
“只有她了。”手從已經涼了的水中抽出,用幹帕擦拭幹淨水分,“也好,她們耐不住,省的我還要一個個去想對策。”
白蕤進來把廢水端了出去,粟筱上前為她捏酸軟的肩壁:“明兒要給娘娘叫太醫來看看嗎?”
不論如何,嗜睡總是不正常,萬一長此下去,對身體造成不可逆的傷害就不好了。
“再等等。”
姜悅容閉目想了想,她進宮來鮮少生病,沒有熟識的太醫。每月的平安脈都是太醫署誰有空誰來,她不是很放心。
忽而她想起臨進宮前,阿孃對她說過,有一位太醫是她的朋友,要是有事可以找他來著,那位太醫姓什麼?
她怎麼想不起來?
絞盡腦汁,姜悅容終於想起一個模糊的字來,問粟筱:“宮裡有沒有一位姓柯的太醫?”
粟筱如實道:“太醫署有三位姓柯的太醫,娘娘說的是哪一位?”
這都叫什麼事啊?
她就記得一個姓——
“罷了,每隔五日請一位柯太醫來給我請脈,每次都要不一樣。”
粟筱明白她在找人,頓時應下。
每次接見柯姓太醫時,姜悅容都把阿孃交給她裝平安福的荷包掛在腰間,就等哪一位柯太醫能認出那東西來。
前兩位太醫都沒有反應,對她嗜睡的症狀直說是因為體虛血虛的緣故,直到第三位來,姜悅容有些緊張地坐直身子。
一來,她擔心這位柯太醫還不是阿孃的老相識;而來她與皇帝同房後間隔了一個月,如果有孕,此時應該能知道了。
太醫隔了紗巾搭在她的手腕,靜靜感受脈象,手指離開得突兀,惹得姜悅容心頭一跳。
難道……
“柯太醫,本宮嗜睡的症狀,是否因為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