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你說,娘娘會不會是?”
她雖不懂,但也聽過有孕的女子總愛嗜睡。
粟筱搖頭:“有孕是有可能,但嗜睡卻不太可能。這才半個月,不至於這麼明顯,更何況有孕嗜睡,不可能一睡便是一天。”
“那是為何?”
她深深看過去,雲蕤心開始往下沉:“娘娘的吃食我每天都在驗,銀針沒有異樣。”
“還是盯緊一些。”粟筱說,“娘娘現在失勢,她們肯定想要一勞永逸,保不齊,不是毒。”
雲蕤點頭:“需要叫太醫來看看嗎?”
“等娘娘醒來再做定奪。”
白蘇宮門庭冷清,姜悅容樂得清閑,總是在四月雪樹下蕩鞦韆。
但即便如此,還是會有不速之客。
“貴嬪娘娘這裡真是清淨。”
不見起人但聞其聲,不用多加思索,白蘇宮裡的人都知道是誰來了。
除了程美人、蕭充媛,這段時日就屬佟美人和容良媛來得勤。
這兩人,都屬莊妃羽翼下的蝦兵蟹將,就算容良媛此前與莊妃已有裂縫,姜悅容還是不能完全信任。
姜悅容等她們見禮之後,才遣粟筱去給她們端了椅子來。
佟美人示意身後的宮女,道:“聽聞殿中省那群不省心的東西,因為娘娘被皇上斥責,就故意苛責娘娘。莊妃娘娘很是同情,讓嬪妾帶了能解決娘娘燃眉之急的東西過來。”
想來莊妃是明白那一晚她示弱的用意,表面成全她不想樹敵的心思,大大方方給她送了東西來。
姜悅容淡淡笑著:“本宮正是需要這些東西的時候,佟美人回去可要替我向莊妃娘娘道謝。”
“這是自然。”佟美人神色不太自然地回道。
於理,該是姜悅容遣人親自去向莊妃娘娘道謝,如今卻是喊了她這個同為妃嬪的人去道謝,反倒說得她是莊妃的婢女似的。
“容姐姐好些日子沒來了,本宮記得你愛喝毛尖?”看似詢問,姜悅容卻沒給她回答的機會,吩咐道,“雲蕤,給容良媛泡一盞毛尖來。”
容良媛面色沉靜,帶笑道:“看來娘娘不愛喝茶,毛尖這等好貨還留著。”
上一次皇上賞賜下毛尖來還是三月初,各宮都有,只是量的多少有區別。那時候的東西還沒喝完,足見她多不喜歡這東西。
“是啊,陳年舊貨,容姐姐可別嫌棄。”姜悅容同樣笑著,“不過也多虧本宮不喜,否則都沒有多餘的東西來招待兩位妹妹。”
一人喝了一盅茶,姜悅容看著日頭西移,四月雪的樹蔭這不到陽光,扶了扶額頭,稱身子乏,讓她們進正殿去聊。
沒多久,兩人終於察覺她所言身子乏了不是藉口,是真的神色懨懨。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話,竟像是催眠曲,要睡著的樣子。
容良媛與佟美人相對視,一齊起身:“既然娘娘乏了,嬪妾不便打擾,先行告退。”
姜悅容抱歉笑笑:“本宮近來總愛瞌睡,真是辜負了兩位姐姐。”
“不會,娘娘早些歇息罷。”
總愛瞌睡——
容良媛與佟美人都從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詫異。
兩人相攜要走出去,姜悅容驀然出聲:“佟美人,本宮沒記錯,你也是從永州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