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要闖的意思,侍衛並不阻攔,由著她繞菱形樓閣行走。
走到一扇沒關的窗前,她稍有駐足。
透過窗框,裡面的陳設一覽無餘,間隔相同的書架陳列滿書籍,書架最後方乃一張桌案,擱置一把無絃琴,和皇帝的筆架。
與養心殿相比,沒什麼特別的新意,姜悅容不想浪費時間,抬腳就要離開。
倏而,餘光瞥見一樣東西。
距離雖遠,僅憑相似的輪廓和光澤,姜悅容認出那是她熟識的東西——
一柄鑲了五顏六色寶石的匕首。
它為什麼會在皇宮?
姜悅容心急地趴在窗臺,不顧上頭灰塵,她傾身上前,想要將那匕首看得更清晰一些。
“還不見花,英英怎麼想起來寒歲樓?”
姜悅容猝然凝神,收了眼中的驚詫,泰然自若地回身:“見過陛下。”
齊鄖上了臺階,繞過第一扇窗行至她面前,伸手撚去她發間遺落的枯枝:“還沒回答我的話,嗯?”
“在宮裡無聊,出來閑逛一路走來了寒歲樓。”姜悅容如實相告,神色熠熠的看向他,“陛下又是為何來此?”
齊鄖松開手指,枯枝自由下落,溫涼的指腹沿著額頭一路向下,堪堪停在微張的紅唇,欲色不掩道:“讓江喆海去尋你,聽聞你往寒歲樓的方向來,便尋了過來。”
他從來不是縱欲之人,甚至可言清心寡慾。
遇上她,總能讓他破戒,妄圖侵擾紅塵,將紅塵永遠據為己有。
簡言之,他無時無刻都想吻她。
下一刻,手指滑至她的下頜,用勁使她仰頭向他。他不願她費力墊腳,所以他選擇彎腰向下,眷戀地吻上因政務繁忙而休閑幾日的唇。
侍衛目不斜視,眼睛正視前方。
等了片刻,身後的皇上、娘娘終於從饜足中清醒、分離,他們才有可以呼吸的錯覺。
齊鄖敏銳覺察她神思仍在寒歲樓內,手掌順著她纖瘦的手臂往下,手指擠進她的指縫中,十指相扣:“走吧,我帶你進去看看。”
“寒歲樓於我登基那年興建,用了三年終至落成。那三年國庫空虛,我被朝臣罵的狗血淋頭,可我仍然要建一座獨屬於自己的地方。”
寒歲樓對外稱閑人不可進,然除了皇帝之外,所有人都算閑人。
“那陛下怎麼讓我進了?”
齊鄖淡笑著看她:“你非閑人。”
耳邊齊鄖清晰富有磁性的聲音絲絲入耳,他事無巨細地為她介紹每一個書架存放的書籍的意義。
姜悅容跟隨他的步伐走過一座座書架,上面多是治國方論,在一處小角落有矮架,盛放的是一摞話本子,她眼尖地看到他曾在她書架處念過名字的話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