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肆陸 “英英。”
隨著兩人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多, 姜悅容在齊鄖面前說不出的輕松和放肆,或者她在齊鄖面前一直都很放肆,被縱容後的放肆。
她害怕, 齊鄖就只與她接吻, 只不過頻繁了些。
每每齊鄖來白蘇宮,離開時,她的唇總歸不會黯淡。
姜悅容只得時刻命人備了冰,用來消腫。
這天,她用膳後午憩,還未睡醒,門外騷動非常,迷糊睜開眼, 粟筱就推門進來了。
“娘娘醒了?”
姜悅容坐起身,頭上的珠釵已卸, 又要重新穿戴:“門外是怎麼了?”
“皇上身邊的方義公公來了,皇上讓您上一趟養心殿。”粟筱在後為她編發, “奴原是要進來叫您, 方義公公說此事不急, 等您醒了再慢慢去。”
“嗯。”
她的聲調裡還有剛睡醒的喑啞與混沌, 打了哈欠, 坐了會兒醒神, 才去養心殿。
齊鄖坐案前, 眉心快擰成一股神, 足以見得他此時有多煩悶,卻還是讓她不急。
姜悅容浦一進去,他就已察覺,抬起頭來, 身上是散不去的疲憊:“來了?”
齊鄖伸了手,她沒有立即接,而是看向擺了奏則的桌案,他明白她的顧慮,道:“不是什麼要事,看了也不算幹涉朝政,過來吧。”
姜悅容這才繞過金絲楠制的桌子,走到他身後,為他按揉眉心:“陛下要把煩心事說與我聽嗎?”
“全州知府陳可青告發刺史蕭圓買賣官職,貪汙受賄。蕭圓畏罪自戕於家中。”
蕭圓貪汙受賄、買賣官職是板上釘釘的事,人死了,家也抄了。本不足以讓他煩心至此,但裡面還有一層關系,他有些猶豫該如何。
姜悅容初聽‘蕭圓’的名字有些耳熟,隔了一會兒才想起:“全州刺史蕭圓,是蕭貴人的父親?”
齊鄖點頭。
她總算明白他的憂慮是什麼。
蕭貴人臨盆在即,家中卻出如此大事,要是知曉情緒波動,母子兩個的安危就不可預料。
齊鄖對蕭貴人雖沒什麼感情,但那終究是兩條命。
“如今才十月,蕭貴人的産期還有一個多月,瞞得住嗎?”
齊鄖最初的意思,就是讓所有人將這件事瞞下,等蕭貴人生産後再說,可細算時間太長了。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要有心人在蕭貴人面前一說,便是前功盡棄。
姜悅容仔細盤算,讓蕭貴人從旁人耳中聽到此事打擊會更大,還不如就讓皇帝親自去一趟,再好生安慰一番或許不至於情緒激動。
齊鄖道也只能這樣了。
蕭貴人的事之後,兩人久久無言,她為他研墨,齊鄖則批閱奏則。
桌案右邊是已經批閱完的,左邊則還沒看。時間推移,右邊越堆越高,左邊卻不見少。
身為一國之君,肩負天下責任,他一刻都不敢鬆懈,可他已經足夠疲憊。
握筆而動的手愈發慢,他終是停下揉了揉眉心,抬頭時對上一雙滿含心疼的眼睛。
“過來,讓我抱抱。”
姜悅容依從地停下研墨的動作,走到他身邊,任由他摟住腰。
她輕聲道:“陛下為國事操勞,辛苦了。”
她在身邊,就像一株令人心安的花,齊鄖慢慢鬆了心神。等姜悅容反應過來,他已經靠在她的腰上睡著了。
姜悅容看了眼天色,正是要用晚膳的時辰。
正巧江喆海端了填胃的糕點進來,見此模樣又欲躬身退走,卻被姜悅容低聲叫住。
“陛下這樣睡傷腰,勞煩江公公再叫幾個人來,扶陛下去床上睡。”
江喆海有些侷促,陛下睡著後不喜他人打擾,要是扶他上床去將人驚醒,他們可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