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淨虞先前翻找醫書時所見。蓇蓉原藥性極強,長久佩戴可能會導致終身不産,而她需要的就是慢性不孕。
沈淨虞細致問了是否會有巨大的副作用,經司馬嘉蘭詢問,與醫書上幾乎無差,她思量沉吟,接過了瓷瓶。
珍珠鑿空裝滿蓇蓉粉,須得貼身佩戴。
崔陟對子嗣一事格外上心,每七日讓杜大夫把脈問診。
第二個例行診脈後的當晚。垂頓帷幔內,崔陟咬住她的嘴唇,舉起她的手摁在上方,手指滑到了右手的手鐲上,他摸了摸花卉紋理。
騰出換氣的空隙,沙啞問她:“手鐲喜歡嗎?”
最初,他見她將手鐲放進了妝匣,於是要求她必須每日要戴。很久以來遺忘了這件事,但她卻好好佩戴著他送的禮物。
不管是喜歡,還是因為他的要求而聽話,崔陟都很受用。
沈淨虞迷亂的思緒被嚇得清醒,她含混應了聲“嗯”,主動地吻上了他的唇。
第九個問診結束的時節,皇帝病情得到好轉,舉朝喜賀,祈福不斷。
下朝時,錢同山與他並行,臉上傻笑著,要崔陟看看他的寶貝女兒。
今日錢同山妻子生辰,妻子和女兒來接他去酒樓吃飯。
崔陟拒絕的話到嘴邊,看見停在前面的馬車,最終沒有說出來。
粉雕玉琢的小嬰兒,咿呀不清地嘟囔著,向爹爹伸出胖嘟嘟的小手。
錢同山心都化成了水,伸過去手指逗她玩笑。
在此之前,崔陟雖留心沈淨虞是否有孕,但思想上以隨緣為主,沒有懷上,那就是時機還沒到。
回去後,崔陟撫了撫她的肚腹,良久後緩聲:“這麼久,怎麼沒有動靜?明兒我讓禦醫過來看看。”
沈淨虞頓了下,半晌小聲道:“我有好好喝藥。”
崔陟捏了捏她的側腰,“嗯,也給我把個脈。”
她微怔,不知怎的,內心慌了起來,她緊緊握住玉鐲。
太醫半個月內來了三次,每回都是崔陟與其交流,沈淨虞不知診斷結果。
第一次,她嘗試問過,崔陟只說兩人沒有問題,不用擔心。
第四次,她看到太醫臉色凝重,心中不安,崔陟依舊讓她不必憂慮。
沈淨虞無奈,被動地等待,幾天後,並沒有什麼事發生,她才安下心。
崔陟卻已暗自琢磨了許久,他將太醫的話掰開了揉碎了,反複沉思。
“有什麼東西使得和補藥相抵,甚至壓制,以致難以懷孕。”
崔陟難眠,身邊是沈淨虞輕淺均勻的呼吸,他睜開眼,目光焦在她身上。
展臂將她擁進懷裡,倏然腹部肌肉被東西硌住。
他摸過去,是手鐲。
睡覺也不摘下,難眠會被硌到。
他掰開環扣,為她取下。手鐲在手中轉個來回,指腹擦過凸起的珍珠,原本想檢查是否固定,現下忽而定住,他往複摩挲,察覺出了不對對勁。
書房中,燈火通明。
晶瑩剔透的玉鐲躺在桌面,一顆由他親手嵌上的珍珠掰落,周圍灑落了散發香氣的黑粉。
崔陟冷笑,眼神幽深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