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個字,沈淨虞耗費半晌才不得不相信其中意思,她頓時僵住,極細微的一絲遺憾和失落在眼眸劃過。
原先還想勸慰她不必為此憂心,卻在看到她的神情後,霎時明白了一切。
崔陟呵聲,他抬高她的下巴,笑得陰惻:“你在期待什麼阿虞?”
想象破滅的沈淨虞,逃避地躲開了視線。
他瞧在眼中,加重了語氣,冷聲陳述:“你在騙我。”
字字藏著利刃和危險,駭得沈淨虞抖了下身子。
他反像不在意,輕而柔地用手背撫過她的臉頰,欣賞她的表情變化,說了聲:“沒關系。”
沈淨虞卻抖得更厲害,這可不是赦免,而是手起刀落前的暫息。
不過一瞬,他攫住她的眼睛,目光閃爍著怪異的光芒:“阿虞,如果要騙,那就要一直騙下去,如若騙得不好,我可會懲罰的。”
“忘了麼,我說過我不會放你走,你要記得。”
她感到十分潰敗,無助且無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憋屈又難受,她不解:“崔陟,你究竟為什麼非要纏著我?”
四目相對,無聲靜默。
崔陟離開了。
毓院。
身後落下一人,他只行保護職責,遠遠跟在暗處,並不近身,亦沒有向崔陟傳達言行的指令。
“她白日去做了什麼?”
暗衛將沈淨虞在街上的線路事無巨細地彙報。
半晌,暗衛再次消失在房間內。
崔陟冷笑。著急地撥開人群尋人,看見了誰,要尋誰。
之前發生時,他還能將人押到她面前,讓她好好看清楚,死了那條心。
但今時今日,崔陟的預感無比強烈。
在邰州,他早已收到京中急信,報管循在朝中現身。
同在京城,崔陟自然知曉早晚要碰面。譬如明日,他就要會一會管循。
他想到得知的管循訊息,又有些興奮,那又如何,沈淨虞只能在他身邊,而他管循也沒有了資格。
第二日,沈淨虞出門時,她做好了與楊慵掰扯的打算,結果並沒有如崔陟昨夜所說,門口的侍衛一如往日,未有阻攔。
沈淨虞來不及多想,朝著昨日跟隨的方位,找到了門戶。
她沒有追上上了馬車的男人,腳下卻未止步,隔著很遠,看到那位女郎進了眼前的院子。
拍了拍門扉,無人應答。
沈淨虞有些後悔,昨日的退縮令她心慌意亂,沒有把握住時機,上前去問一問隨行的那位女郎。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鳴心看不過去,於是,兩人回到馬車中,沈淨虞決意要等。
她一定要知道。
靜靜流淌的時間,洗不去內心的緊張和慌亂。約摸大半個時辰過去,終於聞聽到了耳熟的女聲。
沈淨虞登時提著裙子下了馬車,巷子拐角迎面走出來一位朱唇粉面,瓊花玉貌的女郎,眉眼笑意盈盈,一襲粉裙映襯得明媚嬌豔。
她在和身邊的侍女笑語,一雙明眸抬起來,瞧見了馬車旁邊的沈淨虞。
司馬嘉蘭看了看院門,又睨了眼停在院門口的馬車,以及馬車旁的沈淨虞。
她給侍女使眼色,讓侍女去開門。
沈淨虞走上前,略施一禮,聲音與開鎖聲混雜:“打擾姑娘,能否向你打聽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