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傾腳步一頓,其餘眾妖更是震驚不已:怎麼一口酒,還能喝得這小孩突破了?!
馬老闆撫掌哈哈大笑,彷彿早有所料一般歡快地朗聲道:“我將此酒命名為‘傀’。只要在此酒之中摻入一定法力,勸人飲下後,那人便會如傀儡一般任你擺布,用盡一切辦法達成你的命令,而且對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完全坦誠。如何?”
話音落定,周遭寂靜了一霎,隨後爆發出陣陣抽氣聲。
“天地良心,黑市還真是什麼怪東西都有……”
“這東西一定沒有備案吧?萬一帶回家被查到,會不會被青師抓走啊?”
“我家那口子天天揍我,你說要是給她喝了,我是不是就能重振雄風了?”
“得了吧,你不怕她酒醒之後就把你給宰了?”
“哦對,這可能性很大,還是算了……”
馬老闆清了清嗓子:“不管怎麼說,這酒當彩頭夠不夠勁?老馬我有沒有騙人?”
眾人道:“沒有沒有!”
馬老闆拍了拍小童的背,叫他把那巨石般的酒壇放了下來,高聲宣佈:“既如此,第三十九屆鬥酒大會正式開始,請有意參賽者上場!”
此言一出,整座流觴集彷彿為之一顫,響亮的明快的鼓樂聲從四面八方奏響,強勁的節拍混合著室內劣質的酒香,幾乎將人的理智都震出九霄之外。
池傾搖了搖頭,依然想不明白謝衡玉能在這裡幹什麼,正準備離開,卻聽馬老闆在自己身後笑眯眯道:“這位兄臺,剛才說要查封我的店?”
池傾停下腳步,朝他客氣地笑了笑,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搖頭道:“沒有沒有,您聽錯了。”
馬老闆做出西子捧心之態:“兄臺,老馬年紀大了,聽你說這話,好怕怕。”
池傾“嘖”了一聲:“你想怎樣?”
馬老闆朝烈酒小池前瞥了一眼:“兄臺也去鬥個酒唄,報名費三千妖元,或者用靈石抵扣也成,喝的酒費您另外付,喝多少算多少,我這兒會記賬的。”
他擺出笑臉,殷勤拉著池傾往鬥酒報名處走,隨手從櫃臺上拿出個算盤撥了幾下。
池傾望著報名處大排長龍的隊伍,不加酒錢,光算了這些人的報名費,就心跳加速起來——怪不得這流觴集生意那麼好,馬老闆光這一屆鬥酒的利潤,估計就蓋過了這一條街的酒家的總和。
實在是賺錢的好手,營銷的奇才。
池傾心中記掛著謝衡玉的事,對鬥酒半點興趣都沒有,可這馬老闆是個鑽進錢眼子裡的人精,軟磨硬泡,著實難纏。拉扯了一番後,池傾還是決定破財消災,付了三千妖元,想著上臺喝一杯就撤。
可正準備掏錢時,卻聽身旁忽然傳來了一個有些熟悉的嗓音。
“馬老闆,”那略有些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今夜來得晚了,還來得及吧?”
馬老闆當即笑臉相迎:“來得及來得及,公子果然來了,公子既來了,今日這彩頭大概就是公子的囊中之物了。”
池傾掏錢的手抖了抖,抬眼循聲望去,正好瞧見側後方一個面容普通,身形高瘦的男子。
那張臉雖沒什麼記憶點,但池傾記得很清楚——這是丹繪給謝衡玉捏的第一張臉。
謝衡玉……原來也想要“傀”?
可他要這個來……做什麼?
池傾在謝衡玉看過來的瞬間,倉皇地避開視線。流觴集的鼓樂聲很大很急,她覺得自己的心跳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