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心裡,終究有些不爽。
朗山的鼻子沒有出錯,這些天謝衡玉雖然搬來了聖殿,但早出晚歸,一日足足有八個時辰要待在醫林,研究專供妖族使用的機甲術。
要不是謝衡玉每晚回來,依舊會溫柔主動地與她親吻擁抱說晚安,池傾簡直會以為他在故意躲著自己。
這樣的日子不能繼續下去了!
池傾握了握拳,細細算了下時間——距離上次爍炎跟她提起“前往修仙界”之事,又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月。說不定……她在妖界待不了太久了。
如果在妖界的日子就這樣和謝衡玉蹉跎了,豈不是有些浪費。
池傾託著下巴思考了片刻,忽然眼前一亮,立刻往醫林去了。
花別塔醫林的棵棵樟樹,如果已經變成了特製機甲的“衣架子”。
池傾腳步輕盈地踏入林中,正見謝衡玉身著簡單的白袍,其廣袖不便行事,便隨手用醫士常用的嫩灰色襻膊束縛起來,稍緊地錮著男人寬闊的肩背,是平日少見的隨意性感。
“謝公子……”池傾心中一動,在丹繪給她仔細捏出的偽裝中挑了一張換上,輕盈盈地走到他身邊俯下身來。
謝衡玉抬眸,只見一個紮著側麻花辮,容貌清秀的女孩正眨巴著眼睛,含情脈脈地望著他。
謝衡玉放下手中正穿著線的機甲,禮貌地點了點頭:“女官有何事吩咐?”
池傾搖頭道:“我並非女官。”
謝衡玉道:“如此……姑娘今日為何前來?”
池傾道:“我是前來試修機甲術的藤妖,一早便聽聞公子大名,十分傾心,想贈公子一物,聊表心意。”
謝衡玉一頓,微微挑眉:“何物?”
池傾沒料到他竟然真的好奇,心中有些悶氣,朝謝衡玉攤開手掌。
掌中赫然是一片香樟葉。
謝衡玉抬手接過,笑道:“多謝。”
池傾眸色霎時沉了幾分,卻又聽謝衡玉道:“傾傾,我很喜歡。”
心尖忽然像被螞蟻咬了一口。
池傾褪去偽裝,藉著方才的悶氣輕哼:“你何時發現的?如何發現的?”
謝衡玉將她抱到膝上,笑道:“一早就知道,從你看我的那眼就知道。”
這世上再沒有人,會如池傾這般看他。
池傾這才彎起眼,親了親他的嘴角:“謝公子嘴巴真甜啊,想給你一個獎勵。”
謝衡玉訝然:“什麼獎勵?”
池傾又湊過去親了親他微微睜大的眼睛,剛想說什麼,卻聽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池傾一怔,雞皮疙瘩霎時掉了一地,立刻從謝衡玉身上連滾帶爬地站起來,轉身對著不遠處拄拐而來的老者訕笑:“醫、醫尊怎麼今日回來了?”
那被池傾稱之為“醫尊”的老頭,身著灰衣,白發緊束,雪白的山羊鬍嚴絲合縫地半紮著,目光如炬:“聖主,醫林可不是能隨意胡鬧的地方。”
池傾乖巧至極,點頭如搗蒜:“是是是。”
醫尊又道:“聖主年紀雖輕,為了妖族,也要愛惜身體,不可縱欲過度。”
池傾把頭埋得更低,小聲狡辯:“沒、沒有。”
醫尊皺起眉,嚴肅地望著她:“聖主切莫不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