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給公婆敬茶,但江崇禮也在,老爺子自然是排在第一位的。
雲舒月沒想到江崇禮也在,自己只是一個孫媳婦,按理說,應當引不起他老人家注意的。
但江崇禮還偏就重視她,此時做在主位上,威嚴道:“老三媳婦,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來給你祖父我敬茶。”
這聲音嚴厲得雲舒月哆嗦了一個哆嗦。
江崇禮撫著胡須心想著,沒想到這女子竟嫁來了,他願賭服輸,不僅認了她做孫媳婦,還得把答應他們夫妻倆的都給他們。
雲舒月踱步走過來,穩了穩心神,也不是沒見過大場面的人,這一個跪拜大禮,行的那叫一個漂亮。
瞧瞧,這就是曾經的京中第一才女雲舒月。
江崇禮笑了起來,等雲舒月挨個給長輩敬完茶,江崇禮朝薛亦秋點點頭。
薛亦秋從管家那裡取來對牌和印章,紛紛遞到雲舒月手上。
“江三是未來家主,江三媳婦是未來當家夫人,是家裡一早就定好的,你既然嫁來了,事情也不必再拖,舒月,江家後宅往後就交予你打理了。”
雲舒月手捧著對牌和印章,這樣的安排,她從及笄前在閨中時,就已暢想過無數次,這就是她的目的,她要的長大後的樣子。
這物件兒沉甸甸的,她心中既緊張又興奮,抬眸時,臉上的笑意誰都看得出來。
“祖父放心,母親放心,孫媳、媳婦定不負所託。”
江崇禮微微頷首,雲家女素有才名,事情交給她,大抵是辦得好的。
“好,你今後若有什麼難處,盡管來找我。”
江家祠堂內,香煙嫋嫋,莊嚴肅穆。
高大的牌位整齊排列在神龕之上,靜靜俯瞰著下方。
這些牌位承載著江家歷代先祖的榮耀與傳承,彷彿在無聲訴說著這一龐大家族的輝煌往事。
江崇禮身著一襲莊重的黑色長袍,神色凝重,他步伐穩健地走到祠堂中央的祭臺前,取出檀木盒中一枚通體碧綠的印璽,印璽上雕刻著獨特的花紋。
江清辭身著白色長袍走進祠堂,他身姿挺拔,眼神中透著堅定與敬畏。
在祖父身前站定後,他緩緩跪下,挺直脊背,雙手交疊放在身前,神色虔誠。
“今日,我將家主之位傳於你,這是千鈞重擔,你要牢記家族使命,不負先祖期望,好好帶領江家。”
江崇禮的話音在祠堂內回蕩,字字句句都似重錘。
“今日起,你便是江家的掌舵人,家族的興衰榮辱,全繫於你一身。”
江清辭站起身,緊緊握著印璽。
“孫兒絕不讓我江家榮耀蒙塵。”
江崇禮只點頭,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從此,江家要如何發展,他是沒有資格再管的了。
江清辭捏緊拳頭道:“三年之期未滿,咱們這就回京。”
江崇禮微微一笑,並未再發言。
三個月後,小雪,官道上塵煙滾滾,一道浩浩蕩蕩的隊伍如長龍般蜿蜒而來。
宮裡,皇帝不是不知道江家提前回來了。
太監萬峰道:“三年之期未到,江家人抗旨,皇上應該下旨將他們抓起來。”
皇帝捏了捏眉心:“信上說,老師病了,須回來讓太醫醫治,你說朕能強行將他們逼回去嗎?”
萬太監又道:“可江家人這樣,不是打皇上您的臉麼?”
皇帝忽地想到什麼,問道:“之前的事情是不是走漏風聲了,否則江家當時乖乖走了,怎麼突然又要回來。若真的是走漏風聲了,就更不能抓他們,朕,還不敢與他們將臉皮撕破。”
萬峰皺著眉頭一臉地急切:“皇上!您可是皇上啊!就算撕破臉皮他們又能怎樣呢?”
皇帝發愁的就是這個:“朕就是還拿不準,要是撕破臉皮,他們會怎樣?父皇給老師留了後手的,父皇臨終前更是說了,朕這個皇帝要是有任何做得不好的地方,首輔盡管教訓。”
江家回程前,給皇帝寄了信,要提前回來的理由,那是長篇大論寫了一堆。
真要拿出來挨個評判合不合理,指不定朝堂上那些人會向著誰。
京中人只稱:“皇上不喜江家,才叫他們流放,一年過去,皇上氣也消了,江老爺子年紀也大了,皇上放心不下,又把人給召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