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禮朝的婚禮儀式與夜郎國的不太一樣,好似都要正規一些。
她也覺得,這才算是真的嫁了,不能反悔的那種。
她是回來得有些晚了,可她實在難以抉擇。
太後不希望她回來,並且也斬釘截鐵地告訴了她,她嫁到江家去,是沒有前途的。
種種事跡都讓雲舒月不該有一絲的猶豫。
她為什麼回來呢,她埋在江清辭的頸間,當然是因為她有情有義,此生就要做清辭哥哥的妻子。
她埋在他頸間笑,透過紅蓋頭織線的縫隙往外看,看到江家的所有人,還有一些她不認識的賓客。
她為什麼回來呢,因為她無比信任江家人,江家都是好人,必不會叫她嫁過來吃了虧。
她最後一刻才想清楚,然後做出了十分確定的推斷,那就是江家一定會回京。
如果江家真的不能回,或是遭遇了什麼危機,在她嫁來之前,她無比確信,無論是江祖父還是江清辭,都必會向她告知清楚。
若是沒有告知,那就只能說明,那份危機對江家來說不值一提。
雲舒月學聰明瞭,她看問題,不該像之前那樣,只看表面。
在眾人的見證下,兩人拜了天地、高堂,最後夫妻對拜。
禮成之時,雲舒月笑得極為燦爛。
她打賭,她這一步一定走得對極了。
新房內,紅燭搖曳,將滿室映得暖烘烘、紅彤彤的。
雲舒月坐在床邊,江清辭站在窗邊,他在點窗邊的蠟燭。
誰也沒提為何新娘子家前一夜人去屋空,誰也沒問新娘子為何清晨從山巔上跑下來。
是一路趕過來的?還是半路才改了主意?
江清辭覺得想那些已經沒用了,她心裡當也清楚,這一次,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他更不會去問:“想好了?要在黔州一直生活下去?”
他只會說:“待明日拜了祖父與父親母親,咱們便啟程回京。”不必叫她多待一刻。
他朝她緩緩走進,腳步輕緩,來到她身前,微微俯身,手指輕輕抬起,取下她頭上的鳳冠。
隨著鳳冠取下,她的頭發便瞬間散落,面上無妝,只因出發時一切都備得匆忙。
但她仍然美得驚人,微微垂首,竟紅了臉。
他順勢坐在她身旁,兩人捱得極近,彼此呼吸清晰可聞。
他抬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手指輕輕摩挲,觸感細膩溫熱,雲舒月臉頰愈發滾燙。
一陣風從窗外吹過,窗邊的紅燭搖曳,又撩動了床幔。
江清辭順勢將雲舒月擁入懷中,靠在他胸膛上,聽著心跳,雲舒月只覺心安無比。
江清辭低下頭,在她額頭印下輕輕一吻,而後沿著額頭,緩緩吻向她的眉眼、鼻尖,最終落在唇上。
雲舒月閉上眼,輕輕回應著他的吻,雙手也不自覺地環上了他的脖頸。
未著寸縷時,她偎在他胸口處,輕聲道:“清辭哥哥,月兒喜歡與你親熱。”
聲音說得柔媚,是一種名為誇獎的索取,意思是,再來一回。
江清辭呼吸漸漸變得急促,瞧她,撒嬌都讓人遭不住,顯得急吼吼的是他。
可她的每一聲撒嬌,每一聲嚶嚀,都是帶著索人命的目的的。
兩人如今已經培養出了相當的默契,這一回鬧得比往常還要兇。
庭院中的桂花樹,葉片上墜著露珠。
她穿著裙子掛屁股坐在枝丫上,江清辭在樹根底下挖土。
雲舒月說要埋一壇酒進去,等很多年以後回來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