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想著,雲舒月不禁揣度起來,自己該如何說、怎麼討?
要一個名正言順的封賞而已,對雲舒月來說並不難。
晚上,牢城營眾人難得的聚在一處,營地中央擺起了幾張長桌,是要一起吃頓大席的意思。
今晚過後,明天大家就要各奔東西了。
已經沒有罪名在身,天大地大,有封賞的便去赴任,沒有封賞的便要自己去闖蕩。
江清辭站在丹奉臺上,對底下盛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這個專管牢城營的校尉,說起來也並沒什麼用處了。
江崇禮帶著二兒媳站在江清辭身側,身後是備好的要送去雲家的禮。
“今晚何不讓雲家雙喜臨門,老二媳婦,你也去湊湊熱鬧吧。”
薛亦秋滿臉的不情願,就是知道公公打的是什麼算盤。
江清辭雖是高興的,但總隱約覺得,事情還有變數。
他沉聲道:“雲家明日便能啟程回京了,祖父,我們江家是否一定要等到三年之期滿。”
江崇禮心裡想著,當然不必,何時想回,何時回便是,但皇上說的是三年。
“等三年又如何?不等三年又如何?”
江清辭一愣,是啊,三年如何,無論今日提不提親,他與月兒本就是夫妻了,無論月兒是想與他在這裡待到三年期滿,還是想先回京去,他都無意見。
他轉頭朝母親頷首:“那便勞煩母親,替兒子去一趟吧。”
他手撫著胸口,那裡揣著一份蓋有夜郎國國君印的婚書。
他幾乎是能感覺到這份婚書效力的逐漸流失。
夜郎國國君的印,終歸是不如大禮朝的印。
更何況,雲家如今又是官身了,月兒既是明威將軍之妹,又是國公千金,他還真擔心,這份婚書拿出來無人會認了。
就像是,江家的三公子,與國公府的二小姐,到夜郎國鬧出的一場鬧劇,拿回來以後,長輩不認。
他輕輕嘆了聲氣,還是月兒想得周到,須得兩家長輩共同商討的婚事,才叫婚事。
雲舒月還沉浸在喜悅之中,明日,明日便能回京了,比從前還要榮耀地回京去。
譚君雅在一旁托腮發呆,雲舒月沒敢打擾她,怕她還沉浸在悲傷之中。
可譚君雅撐著撐著,忽然道:“為什麼呢?”
雲舒月問她:“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他要幫我家。”
雲舒月瞭然,擺擺手道:“武將軍不是個不饒人的,總體來說,是個好人。”
就憑他一五一十添油加醋)把她父兄的功勞呈報上去這一點,雲舒月對武將軍很有好感。
譚君雅一拳錘在桌子上:“可他還是害死了我父親!”
雲舒月無奈道:“你別什麼都往人家身上推,實話說,譚伯伯出事,與武將軍應是沒什麼關系的。”
譚君雅洩了氣:“我知道,只是你又何必把事情說得這麼明白,我就是生氣還不行嗎?”
雲舒月眨眨眼,狡黠道:“實在生氣的話,跟我一起回京呀,找機會報複回來。”
譚君雅眼睛一亮,似乎找到了人生新的目標:“報複?好主意。”
那姓武的不是牛氣哄哄的嗎,那麼多次,美人計苦肉計全使了,叫他幫忙他也不幫,最後假惺惺的給了譚家這麼個好處,說明什麼,說明那些苦肉計美人計的還不是被他看進了心裡去,既然看進了心裡去,卻早不幫忙,人死了才知道找補。
譚君雅心想,如果你始終刀槍不入也就罷了,既然你的的確確是動了心,就別怪老孃手狠了。
雲舒月又把牢城營的姐姐妹妹們召集了起來。
“咱們微光詩社將來的據點就在京城,所以我希望大家一起回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