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邱哥哥,我的手帕怎麼在你的箱子裡。”
她正要伸手去拿,沈邱連忙制止她:“別,別動。”
杜玲瓏可不聽他的,伸手便翻開了箱子。
裡頭與她的手帕放在一起的,是個繡著鴛鴦戲水的荷包。
杜玲瓏沉著臉,將那荷包摸出來。
“沈邱哥哥,這是什麼?”
沈邱連連擺手:“我,我不知道啊。”
他真的不知道啊,他的箱籠裡不過是放些漆畫要用的工具,什麼也沒放。
杜玲瓏眼眶裡滲出淚來:“我一直以為你只是不善言辭而已,對我多少還是有些情意在的,沈邱哥哥,你倒是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若你真的有了別的心上人,我不再糾纏也就是了。”
沈邱放下畫筆,兩隻手在身上蹭了蹭,神色慌了起來:“杜姑娘,我,我真的沒有。”
他是不善言辭,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她,所以從不願承認與她有什麼關系,他若是承認了,總覺得自己像是在攀附些什麼。
可他,可他心裡也是有她的呀。
杜玲瓏臉色很不好看,心如死灰一般:“既然如此,玲瓏這就收拾東西回京,不再叨擾。”
沈邱一把子拉住她,無奈道:“玲瓏,別走,我真的不知道這枚荷包是哪兒來的,但是我心裡除了你,真的再也沒有別人了。”
門外,雲舒月與譚君雅對視一眼,擊了一掌。
雲舒月興奮極了,笑得忍不住。
“這沈畫師平日裡看著跟個呆頭和尚似的,沒想到痴起來這麼痴。”
“笑死我了,他有本事再裝啊,切。”
譚君雅捂著肚子道:“萬一,萬一他沒理會杜姑娘呢,那咱們豈不是好心辦了壞事,我倒也不是好心,若是白白拆了一樁婚事,可是要折壽的。”
雲舒月道:“那也挺好的呀,杜姑娘也不必繼續纏著一個根本不在乎她的人了,再說了,我還想看到,沈畫師是真煩她呢,結果不是。”
裡頭的門忽然被拉開,兩人險些沒站穩。
杜玲瓏奇怪地看著她們。
雲舒月揣著兩隻手,上下掃視了幾眼他們兩人。
“嘖,沈畫師,恭喜你啊,看來好事將近了,到時候可別忘了請我喝喜酒啊。”
但沈邱支支吾吾道:“雲,雲畫師,你別亂說,沒有的事。”
譚君雅伸手拿過杜玲瓏手上的荷包:“哎呀,我說我的荷包怎麼不見了呀,真是奇了怪了,怎麼在你手上。”
那兩人走後,雲舒月和譚君雅笑了半天直不起腰。
喬婉寧來得晚了些,指著她們兩個說道:“好啊,你們倆幹好事又不叫上我。”
雲舒月道:“誰叫你去跟江大哥私會也不叫上我們。”
喬婉寧無語:“你跟江三私會也沒叫上我們呀。”
雲舒月道:“誰說我不叫了,我叫呀,今晚,溪邊賞月,來嗎?”
譚君雅一跺腳:“我明日再走好了,喬婉寧,今晚咱倆一起。”
喬婉寧朝她揚揚下巴:“一言為定。”
溪水潺潺,山嵐如紗,夜晚,層疊的青崖像墨染而成。
溪邊斜斜生長的古槐上,新綻的槐花簌簌落滿二人肩頭。
公子直立於溪邊,月白長衫曳地,腰間玉佩端正垂落,在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他垂眸時睫毛在眼瞼投下陰影,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手中荷包。
雲舒月說,這是她新給他繡的,這回一定是親手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