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女兒說起自己當初修堤壩回來差些一病不起的事情,雲明旭苦笑一聲。
他與他的這些兄弟們,竟也算是互相在彌補過錯了。
希望錯有彌補完的一天吧,他也好還給女兒她本該有的地位。
雲舒月吃完最後一口香香的肉包子,道:“奇怪,喬婉寧今日怎的不來我這兒蹭飯了。”
現在牢城營內的夥食還不錯,早上是白麵饅頭加粥,晚上是白麵饅頭加雞腿。
朝廷本來給牢城營撥的款就甚少,牢城營每月的産出還要往京城交上去一些。
按照朝廷的意思,牢城營的設定專是為了折磨他們這些人的,自然是不光要壓下極重的勞作任務,還只會留下勉強夠維持生命的夥食標準。
但自從雲明旭接管了互市監,兼管牢城營一應支出,硬是給摳出了一筆銀子用來增添夥食。
沒辦法,剛來的那會兒,實在是給他餓慘了。
至今想起來都心有餘悸。
他當初算完賬,發現有漏洞,可以撈一大筆銀子的時候,是動了想法的,恰好遇到江清辭來找他商議事情。
雲明旭了,家裡人都以為他已經改過自新。
“有了這些銀子,還是叫他們吃飽些吧。”
江清辭也早有此意,但江嘉懿一直說銀子不夠,他總不能掏自己的銀子出來好叫牢城營的罪犯能吃飽飯。
譚君雅道:“我早上看見她偷偷摸摸到後山的河邊去了。”
雲舒月奇怪道:“偷偷摸摸?那咱們等會兒去看看。”
後山,小河邊。
喬婉寧蹲在河邊鋪滿石塊兒的地上。
站在她身旁的是江正澤。
“不是叫你有需要就來找我,怎麼一次也沒來找我。”
喬婉寧朝河水中扔著石子,石子往往會跳三下,然後沉入河中。
“我也沒什麼需要啊。”
江正澤道:“昨晚那官兵少給你父親打了一根雞腿,你當場跟人打起來,這還叫沒什麼需要?”
喬婉寧抬頭看他:“這算是什麼需要,我該叫你來幫我一起打架?”
江正澤閉了閉眼,咬牙道:“一根雞腿你至於嗎?但凡你來找我,我給你十根,一百根,那又如何。”
“怎麼不至於了,我父親在燒磚窯很辛苦的,該得的食物的不到,我不打他我打誰。”
仰頭時,嘴角還是青的。
江正澤一臉無奈。
“我會叫江三去處置那人的,以後不要再打架了。”
喬婉寧冷冷道:“不必,人我已經打過了。”
江正澤垂頭看她:“婉寧,你也該像雲二學學。”
要什麼就直接說,受委屈了當場就哭,從不要人猜她心思。
喬婉寧更氣了:“我跟她學?她那種人,你簡直要氣死我,我就知道你們男的就喜歡她那樣的,那你便去找雲二那樣的女子吧,還跟我多說什麼呀。”
她早就知道,雲二那樣的,每天就知道“嚶嚶嚶”,除了撒嬌就是賣乖,裝模作樣的,真是討厭,可她爹的,還真討男人喜歡。
江正澤額前發絲被河風吹亂,他心裡真的很亂。
他什麼時候說,他喜歡雲二那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