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與江清辭同輩的江正澤、江瑾瑜、江清朗。
江清辭排行第三,江正澤才是家中大公子,江瑾瑜是四公子,江清朗是五公子,與江清辭同父。
見了這三位,雲舒月端端行了一禮,臉上揚起恰到好處的微笑:“月兒見過哥哥們,哥哥們好。”
喬婉寧見了江正澤,二人對視了好長一眼,直到江正澤移開視線,喬婉寧後知後覺行禮問好。
“喬家小姐,你竟也在此。”江瑾瑜道。
“嗯,剛來。”
“那便一起上山去坐坐吧,三哥叫我們幾個前來議事,說京中將有郡主要嫁往夜郎國,許是會經過我們這兒,需備好一應事項。”
雲舒月正要跟著上山,喬婉寧松開她的手:“我就不去了吧,我一介罪犯,也不該上去。”
江瑾瑜和江清朗聽了這話,都尷尬得未開口說話。
江正澤注視了她許久,道:“你若有什麼需要的,隨時找我,我會常居在丹奉臺。”
幾人對視一眼。
雲舒月道:“你不上去,那我也不去了,咱們回家吧。”
家中備了薄宴,譚家的伯伯和幾位哥哥也來了。
雲明旭率先舉杯,大家皆著布衣,聚集在此,形容狼狽。
“咱們能聚在此,已是天大的緣分,只願今後誰若是翻身了,也別忘了其他人。”
譚聰健忽地掩面哭泣起來:“你們兩家都還整整齊齊,唯有我的女兒,真希望她能過得好。”
雲舒月今晚喝了不少酒,現在的日子,講實話,好像也不該再挑剔什麼了。
她端著躺椅到離石屋不遠的山下溪流旁,仰躺著觀月。
若她心中沒有不甘,這樣的日子,說比以往還要愜意悠然都說得過去。
可她不甘吶。
江清辭悄然站到她的躺椅後,伸手撩開她額前的發。
雲舒月身上酒氣繚繞,她喝得有點多。
她抬起自己的五指,翻來覆去的看,她從小苦練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要她這樣她如何甘心呢。
她抬眼時,撞上江清辭沉沉的眉眼。
“江清辭,你得回京啊,你不回京的話,誰帶我回去呢?”聲音慵懶而綿長。
“你回京了,是不是要接你祖父的班,做一朝首輔啊?”醉得很厲害。
“那首輔夫人的位置,是不是我的啊?”
“江清辭,我跟你說啊,這個位置一定得是我的啊。”
為了強調這句話,她仰起臉,伸手拽著江清辭腰間的縧帶,拉出一條縫隙。
江清辭俯視看去。
鬢邊碎發垂落,眼尾的胭脂被淚水暈開,在頰邊洇出兩朵顫巍巍的粉雲。
眉峰在眉梢處折成柔軟的弧度,睫毛隨著眼皮輕顫,瞳孔裡酒意未散,恰似兩汪桃花潭。
鼻尖在月下光澤瑩潤,唇珠微微腫脹,檀口輕啟時,貝齒間溢位半聲嘆息:“江清辭,首輔夫人這個位置,一定得是我的。”話說得好霸道。
唇角還沾著未拭淨的酒漬,豔如點絳。
最勾人的是那雙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