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辭滿腔地要警告的話語便都說不出來了,他看著她頭頂的花,“你喜歡……煮糯米水拌灰漿?”
雲舒月搖搖頭:“不是,他們給我分的活計是蒸糯米,我只需要盯著鍋和柴火就好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柴火和灶,便知道往常吃的飯食是如何得來的了,燒柴火也挺好玩的,就是有點悶,天氣太熱了,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今天得到了兩根雞腿吃。”
她用手指比了個二,懟到江清辭臉上去。
“那雞腿好吃嗎?”
雲舒月又搖了搖頭:“不好吃,是白味的,我想吃鹵雞腿、醬雞腿、炸雞腿……你能給我吃嗎?”
她微泛著紅的圓翹鼻尖上滲出了幾滴汗珠,今日的臉上倒是幹淨。
“可若你要吃鹵雞腿、醬雞腿、炸雞腿,難道這整個牢城營的人都要一起吃鹵雞腿、醬雞腿、炸雞腿嗎?”
江清辭一邊說,一邊向上走去,雲舒月跟在他身後。
她知道他想說什麼,可她就是跟那些人不一樣啊,她有他這麼一個大大大靠山。
她算是已經知道了,以前的猜測都是假的,江清辭明明就不會不管她的,要不他幹嘛給她那些好處。既如此,那便是,隨便她怎麼得寸進尺咯。
江清辭走在前面,一想到她正理所應當地跟在他身後,唇角倒是勾了起來。
心中總有小人打架,一個說憑什麼她要什麼就給什麼,一個說:真好啊,她會撒嬌,會找他提要求,會像以前一樣喚他,一切都像是從未改變過一樣,他又為何不能再用金絲軟緞將她供起來呢?
“清辭哥哥,我就要吃,你給我。”
她快走了兩步,跟他並肩,她兩隻手挽上了他的胳膊,像是掛在他身上一般。
像只賴皮的小貓。
江清辭渾身僵硬著,臉色比之前更冷了,心中卻似打鼓一般轟鳴著。
女子軟乎乎的身子就這麼貼著手臂……
他們二人已經過了年少無忌的時候,多年未像現在這般親近過了。
在外,也只是維持君子之儀。
雲舒月很愛端著貴女架子,與他的距離也從不過近。
她與他說話時,總是隔著些距離,卻又喚得親近,令他珍之愛之。
如今乍然拉近了距離,從前也不是沒有過,不過那些時候大多是她無意,只是讓他亂了心神。
“你,你想吃什麼?我吩咐祈言去準備。”
他僵硬地伸出胳膊,被她纏得發麻,叫人難受。
他快走了兩步,跟她拉開了些距離。
雲舒月舔了舔嘴唇,“我想吃紅燒肉,我哥哥也想吃,我母親也想吃,我的侍女詩筠也想吃。”
江清辭走至房門前,高聲喊道:“祈言。”
祈言從一側蹦出來,“公子有什麼吩咐?”
江清辭指了指緊緊挨著他寸步不讓的雲舒月,“今晚她要什麼就給她什麼。”
說完,他“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將雲舒月牢牢擋在了外面。
雲舒月吃了閉門羹,也不生氣,江清辭的屋子有什麼好進的,清湯寡水兒的,沒勁兒。
她轉頭看向祈言,祈言被她盯得埋下了頭,“雲姑娘,你有什麼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