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軍備重地,不能進。”
雲舒月停下腳步,看著眼前死死攔著自己的兩柄大刀。
她進過這裡面兩次,從未想過這裡並不是隨便進的。
“我找江清辭,勞煩你們通報一下。”
她上下摸了摸,翻出那隻繡得極醜的荷包來。
“這個給他,拜託了。”
誰料那官兵刀橫怒目,差點颳了雲舒月的臉。
“校尉大人的名號也是你能直呼的!再不走當心刀劍無眼。”
雲舒月被嚇得怔怔的,“校尉?可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黔州牢城營的最高長官?”
那官兵拱了拱手:“正是皇上親封,特授予持節的江校尉大人。”
雲舒月張了張嘴,瞠目結舌,這,這不應該啊。
江清辭竟比從前在京城時還要威風了。
持節校尉,可掌當地兵權、排程當地資源。
江嘉懿調笑他道:“你到了黔州,說是土皇帝也不為過。”
江清辭淡淡道:“爺爺和幾位伯伯都要隱居,幾位哥哥弟弟又遊歷的遊歷,拜師的拜師,皇上給的重擔不就只落在我一個人頭上了嗎……小伯下去看著她點兒,看她要做什麼。”
江嘉懿摺扇一揮,道:“我可以下去,你總要告訴我,她若是提了要求,我應還是不應。”
江清辭的眸光和聲音並無溫度,“一切按規矩行事,她提的要求若是合情合理,有何不能應。”
雲舒月尚在怔愣間,遠遠看見江家小伯走過來。
她忙調整了儀態和表情,有些事情還是裝傻為好。
“江小伯。”她盈盈行了一禮,是京中大家閨秀常行的禮,也是她往常對江嘉懿行的禮。
可如今套在她這套行頭裡面,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的。
拋開外表不談,貴女氣質尚存,禮儀和氣度無可挑剔,江嘉懿挑了挑眉,問道:“雲二有何事?”
雲舒月也不扭捏,直說道:“我父親一病不起,情況危急,想請上次為我診治的那位郎中隨我走一趟。”
江嘉懿咂了咂舌,是這樣的情況啊,那也不怪她著急,訴求合情合理,可應。
“哦,你看見那個土坡了嗎,那裡有專為流放人員設立的醫館,你將你父親帶到那裡去醫治便是。”
雲舒月循著江嘉懿的手指看過去,有些失望,但總歸是一條路。
可那裡的醫館哪會有這山上專為貴人們看病的郎中好使。
“多謝江小伯,我這就去,嚶嚶嚶,唉,嗚嗚嗚。”
她嘴上雖答應了,腳步卻一步也不動,就站在江嘉懿面前這麼哭了起來。
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她本就是那嬌弱得仿若春日枝頭初綻的海棠花般的美人,此刻,淚珠順著臉頰一顆一顆地滑落,一邊抽噎,聲音帶著幾分嬌嗔。
“你,你這是怎麼了?”江嘉懿後退了兩步。
她用纖細如蔥的手指輕輕拭著眼淚,可那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怎麼也止不住,微蹙著眉頭,滿是委屈與無助。
“沒怎麼,就是被風迷了眼,江小伯別見怪,唉,月兒命苦……”
江嘉懿連連後退,伸手止住她:“你,你等著啊,我去替你把江清辭拎過來。”
江清辭正在書房內處理公務,時而提筆蘸墨,在公文上快速批註,筆鋒剛勁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