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古的老樓梯,哪怕保養得再好,時間久了,也免不了留下磕磕碰碰的痕跡。踩在上面,傳來一陣悶響。
如果程明澤知道這所謂的真相,心裡會好受一些嗎?程恪不知道,更不知道如果是他,要怎麼接受這個事實。
“恪,廚房裡有剛煮好的水餃,還有炸魚,一會你給瑜帶過去,這孩子應該還沒吃晚飯呢。”季老夫人端著醒酒湯,剛好看見下樓的程恪,連忙叫住囑咐道。
程恪淡淡地應了一聲,給媳婦打包了晚飯,開車趕了回去。
雨比之之前,了幾分。
等程恪回到醫院,剛推開門,一個不明物體直愣愣地衝著他的懷抱襲來。待他反應過來,懷裡已然多了一個溫軟的人兒。
“嚶,池景梵那傢伙欺負我。”池瑜像只樹袋熊一般掛在他身上,摟著他的脖子雙腳離地,仰起一張臉,可憐兮兮地道。
自從那晚知道了池瑜怕黑,程恪就記在了心裡。擔心自己在她睡醒之前趕不回來,程恪臨走之前給池景梵打羚話,有人陪著,她也不至於害怕。
然而,現下,池瑜整個人撲在他懷裡,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池景梵正翻著白眼翹起大長腿坐在沙發上玩遊戲,見到程恪回來,才起身,拍拍身上的褶皺,朝著那邊的兩人走去。
“臭丫頭對著哥哥大呼叫,你還有理了,嗯?”罷伸手揪了揪池瑜的耳朵,跟程恪打了聲招呼,而後出門交班。
池瑜對著他的背影哼唧了幾聲,自始至終就掛在程恪的身上,晃著腿,相當舒服。
“寶寶,你先下來。”程恪兩隻手裡都拎著東西,根本沒有閒暇的手托住她,關鍵這傢伙還晃晃悠悠根本不老實。程恪先生覺得自己有些吃力。
池瑜哦了一聲,老老實實順著原路爬下來,看著他有些漲紅的臉,略微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她這幾確實吃胖了。
“發生什麼事了?”程恪將那一整隻榴蓮放到旁邊的桌子上,牽過她的手,把外婆準備的晚飯一一擺好。
水餃,炸魚,水煮肉片,蛋羹,程恪只挑了她愛吃的四樣,末了還有一桶雞湯。
保溫效果很好,現在開啟還都冒著熱氣。
香氣撲鼻。
“還呢,你幹嘛把池景梵叫來啊。”池瑜悶悶不樂地舀了一勺蛋羹,含糊不清地道,“你剛走,他就把我晃了起來,陪著他玩了一下午遊戲。”
還美其名曰,下午不能睡多了,否則晚上容易失眠。開玩笑,要是讓她放開了睡,她都能睡到世界末日好嘛!池瑜對池景梵的辭嗤之以鼻,他根本就是自己無聊,想找人陪他玩遊戲。
程恪給她舀了一碗雞湯,聽著她那幽怨的語氣,勾唇淺笑,寵溺地伸手颳了刮她的瓊鼻,原本煩悶的心情舒緩了些。
夾起一條炸魚,池瑜憤憤地一口咬上它的魚頭,完全當成了池景梵的腦袋。即便如此,池瑜仍不覺解氣。
池景梵要是好好叫她起床也就罷了,偏生的,這人不知從哪個護士手裡要來一個鬧鐘,一到時間就會彈出一隻齜牙咧嘴的猴子敲鑼打鼓。
直到現在,池瑜都感覺腦袋裡嗡文,耳邊都是那隻猴子的鑼鼓聲。
“乖,不氣了,喝湯。”程恪捏了捏她氣鼓鼓的臉,笑著道。他們兄妹間的恩怨情仇,早就在年假時候見識過了。只能,兩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半斤八兩。
一見那碗金燦燦,上面還漂浮著一層薄薄的油滴的雞湯。池瑜十分艱難地咽咽口水,從碗的上方悄悄瞄向男人,以一種撒嬌的口吻商量道。
“能不能……不喝?”她只是扭傷了腳,雖然稍微有那麼一點點骨裂,但是年輕人身強體健,幾就癒合了。可現下,不是雞湯就是鴿子湯,再不然就是鯽魚豆腐湯……
池瑜覺得自己喝得都快下奶了……總有一種在坐月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