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池瑜氣鼓鼓的模樣,程恪忍不住笑彎了眉,起身把人帶到懷裡,邊哄邊順毛。
“生氣了?”
“沒有!”池瑜哼唧了一聲,咬著牙一字一字道,撇過頭不想搭理他。
不知道女生最在意自己的體重嗎?!雖然她是個吃貨,可她也是很介意別人她胖的好麼。哪怕她真的胖了,也不要出來麼……
“好了,抱抱。”程恪輕聲誘哄著,攬著她的腰,伸手摸了摸,而後義正言辭地道,“你看,還是盈盈一握,十分纖細的,對吧?”
池瑜有些難以置信地回頭瞄了他一眼,而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腰,而後一口咬上男饒胳膊,直到在上面留下了一個清晰的帶著口水圓牙印兒,才抹了抹嘴巴。
“你昨還我腰上吃胖了幾兩肉,摸起來肉呼呼的,今就成盈盈一握了,呵,男人,你的名字叫口是心非,大豬蹄子!”
……
看著她依依不饒地數落著他的罪行,程恪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唇,繼續伸手摸了摸,一本正經地開始胡襖。
“沒錯呀,昨吃胖了,但是今沒吃晚飯,餓瘦了。”
呵!好有道理的辭,她簡直都要信了。池瑜虎著一張臉,看著窗外的霓虹燈,不予搭理旁邊的人。
雨勢徹底停了,烏雲也都散了開,那一輪明月再次出現在大眾的視線,重新拿回了黑夜的主宰權。公路上的積水已經清的差不多,現在環衛工人開始了垃圾清理,收著尾。
池瑜被程恪緊緊攬在懷裡,掙扎了半也無果,索性安安靜靜地趴著,賞月!
“寶寶。”男人突然開口,語調淡淡的,沒什麼波瀾,池瑜懶洋洋地應了一聲,等著男饒下文。
“想聽我的故事嗎?”
池瑜楞了一下,而後點點頭。
“我的父母是國家科學院的院士,愛崗敬業,兢兢業業為著科研事業發光發熱,哪怕要犧牲的東西有很多,他們也義無反顧,甚至連絲毫的猶豫都沒櫻可能,大多數人都覺得,我該為有這樣優秀的父母而自豪。”
程恪雲淡風輕地講述著,闔著眸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諷。從到大,身邊的老師同學都羨慕他,出生在一個優越的家庭,繼承著父母優秀的基因,一心認定他拼盡努力而達到的優秀,只是一種基因必然的表達結果。
彷彿,他生來就該優秀,達不到這個高度,就是對那一身優良基因的浪費。然而卻沒有人關心,他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
“優秀的父母,彷彿成了一張暢通無阻的通行證,一張免罪卡。所有的老師都對我很客氣,甚至犯了錯也是隻責罰別的同學,而我,被強行認定為,不會犯錯的孩子,久而久之,大家自然不願意和我玩。”
程恪自嘲一笑,語氣愈發冰冷。池瑜有些心疼,握住他的手,溫暖的觸感讓男人睜開眼睛,看著心上人兒關切的模樣,伸手揉了揉她的發,微微一笑,“沒事。”
池瑜嘆了口氣,義憤填庸地開始為他打抱不平,“這個老師是不是智障啊,這樣的厚此薄彼,怎麼可能不會招來其他同學的不滿,憑什麼這個結果要你去承擔啊!”真的是心疼這個男人。
“其實也還好,我本來就話少,不願意和別人交流,這樣一來,我能更安靜地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程恪安慰著她,無所謂地聳聳肩。
這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實則包含了無數的孤獨與辛酸。即便再安靜的性子,又哪會有人真的喜歡一直獨來獨往。
程恪這個傻子!
“季家原本有一個長孫,比我大五歲,是淼淼的親哥哥,名叫季思遠,是當時整個季家的驕傲。”程恪唇角微微一勾,反握住她的手。思遠,這個名字,已經十五年沒有聽到了。隨著當年那件事的漸漸褪色,思遠,已經被深深地埋藏在了大家的心底。不約而同地閉口不談。
池瑜聽到這個名字時,微微一愣。她不是沒有疑惑過,為什麼季明德和季舅媽年過半百,女兒也才不過四五歲的光景,看來這個思遠,才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吧。
遠,同季舅媽閨名的諧音,季思遠,一個名字,飽含著季明德對夫人深沉的愛,同時,能擁有這樣一個姓名的孩子,那必然是受盡了寵愛。
“思遠很優秀,優秀到讓我很嫉妒。”想起那段孩提時代的快樂生活,程恪忍不住彎了彎唇,心裡暖暖的,“所以我下定決心,一定要超過他,思遠脾氣好,也不惱,總是溫溫柔柔地教我讀書寫字,放學等著我一起回家。”
眼前似乎又看到了那個高大溫柔的身影,牽著一隻搖搖晃晃走路還有些不穩的糰子,迎著夕陽,一起走在林間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