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小青第二天醒來,頭疼欲裂,喉嚨都快著火了,整個人像是跟靈魂分離一樣,有點飄乎乎的感覺。她躺在床上,看著窗簾外的天色大亮,再看看旁邊床上沒有人,心想林萍這家夥去哪了也不說聲。
她在床上翻了個身,拿起旁邊茶幾上的手機想看看幾點了,這一看卻嚇了一跳,十點了?!天吶,那升旗儀式不早就結束了?
懊惱的埋怨林萍他們走也不叫著自己一聲,剛要翻通話記錄打電話數落她一頓,卻看到已撥電話裡面那個熟悉的名字,陳卓?她一驚,難道昨天晚上她喝醉了給陳卓打電話了?
正在這時,門卡開門的聲音響起,林萍走了進來,一看她醒了,翻了個白眼,卻還是問道:“怎麼樣,女歌星,酒醒了沒有?”
女歌星?這是什麼鬼?她沒來及反應,張口問道:“我昨晚,是不是打電話了?”
“呵呵,你還記得啊?”對方一臉無語。
“不記得……”
“那還是忘了吧?”
“是不是很丟人?”她心存一絲僥幸。
在看到林萍重重的地點了點頭後,她一聲哀嚎拿被子矇住臉。“哎呀,不活了!”等等,她猛地掀開被子問:“昨天打電話那時候,何堅不會也……”
“還說呢,昨天是何堅把你揹回來的,你說他聽沒聽見?”
“完了,我的高大形象啊……”她今天該怎麼面對何堅?
林萍看著她雙眼都腫了,想到昨晚那一通忙亂,也嘆了口氣。除了分手那兩天,靳小青這大半個學期都沒什麼反應,還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風平浪靜的過去了,誰知道,她竟然一直悶在心裡,突然就崩潰了。看來每個人的失戀方式都不一樣呢。
想到何堅今早沒睡好的樣子,她不由在心裡感嘆:要是當初跟靳小青談戀愛的是何堅,結局會不會更好一些?
這個答案沒有人會知道了,三個人在北京分別踏上了歸途,開始了三個月的漫長分別。
在這三個月裡,靳小青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也許是北京的那一個晚上讓她終於把積壓了太久的感情一次性釋放出來,也許是她在漫長的離校生活中,慢慢的放下了,等最後一個學期開始時,她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又變回那個無憂無慮的女大學生。
她把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畢業論文上面,整天抱著膝上型電腦呆在圖書館,幾乎沒有去自習室,剩下的時間,就是在宿舍看韓劇,複習一下自己幾乎已經忘光的韓語。
不過她最近在看的,卻是一部臺灣都市言情劇《敗犬女王》,想想自己上輩子,可不就是沖著敗犬去的嘛?只不過,她現在已經明白,不管再重生多少次,她也不會成為一個在愛情上面將就的人。
但是愛情於她,已經像過眼雲煙般消逝了,就好像那句臺詞:世界上人都在追逐愛情,可是愛情就跟北極熊一樣,隔著鏡頭覺得它很可愛,實際靠近它被它狠狠踩過一腳,就知道什麼叫做痛到想死。
在經歷過這一切以後,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和機會再愛上一個人。
在開學的那個月,她的預備黨員終於轉正,在黨旗下宣誓,成為一名正式黨員。當看到同一批入黨的陳卓時,她眼神看向一邊,好像沒有看到那個人一樣,跟旁邊的十班班長說笑著。只有她心裡知道,自己的心在那一瞬間痛了一下。
而陳卓看著人群那邊的她,心裡也不是滋味。這個寒假,他過得並不好,看不進去書,連考研的題集也沒做幾頁,如果說有什麼能緩解他心裡的抑鬱,只有彈鋼琴。
他常常在琴房接連幾個小時彈著同一首曲子,那首埃裡克薩蒂的《煩惱》,以前他不理解為什麼這首曲子的創作者會在琴譜上標註“彈奏這個主題840次”,現在他明白了,只有一直不停地彈走下去,心裡的煩惱才會在琴聲和手指的疲憊中慢慢被忽略。
開學第一天那個晚上,他拖著行李走進校門,遠遠地看到靳小青她們宿舍的燈開著,就那麼傻傻的站在樓下一直看著,等燈光熄滅才走上樓梯。
原本以為自己很快就能從這件事走出來,那麼多年沒有朋友,他以為自己早就適應了獨行俠的生活,可當身邊那個她不在了,他的世界再也回不到以前,那個時候,他終於發現,自己在無聲無息中被她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