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萍一聽就奇怪了:“為什麼不考呀?你不是去年把四級過了嘛,英語成績這麼好,不考多可惜?”
“要是不考研的話,考六級有什麼用?就算終身有效,對於我們這種在部隊的人,根本沒有用得上的時候。”靳小青淡淡的說。
“那你不打算考研了?”
“不知道呢,我還在想。”
她的確是沒有想好究竟要不要考研,對於陳卓他們這些瞭解政策的幹部內部子弟,考研可以作為一種競爭優勢,關鍵時候能作為提拔的加分項。
而對於她來說,則關繫到未來的職業生涯。如果不考研走以前的路,恐怕還是會畢業一年後脫軍裝變成一個小民警;可要是考研,那就是一場賭博,運氣好的話,能分到本省軍區某機關,運氣不好,就有可能被原籍拒收,劃撥到其他省軍分割槽去。
雖然對於女學員來說,基本不會去偏僻的作戰部隊,可一切都很難說,況且,她隱約記得,在2015年會進行一次人數眾多的裁軍,如果分配到外省,很有可能轉業都沒法回到原籍,一輩子背井離鄉了。
雖然想跟陳卓多在一起兩年,可她還不能拿自己的未來去賭,況且……她不經意的看了眼遠處打掃器材室的陳卓,自從上次去、離開南京後,他們就沒再聯系。這次開學後,因為打掃衛生的時間佔據了太多自習課,晚上她又選了跟他不一樣的選修課,所以兩個人相處的時間並不多。
靳小青知道這是自己的問題,是她在躲著他,在南京的那頓飯,她始終都沒能從那種情緒中走出來,心裡的荒草越長越高,已經讓她有些看不清他們的感情。
她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仔細考慮清楚跟陳卓的感情,以及,他們該怎麼走下去。當熱情冷卻,兩個人總要面對一些現實存在的問題,比如性格、習慣,還有未來……
她心裡一沉,臉上浮起一絲苦笑,未來?他們有未來嗎?這一項,在最初就已經被自動化為不存在,隨著畢業時間的越來越近,不可避免的浮出水面,無法再無視。
她突然覺得有些累,不單單是面臨著畢業的離別,單單他們之間也存在著許多問題,或許愛情讓人盲目,現在她慢慢清醒,是不是代表著愛情也在慢慢散去呢?
不行,不能胡思亂想了,再這樣下去,她早晚會把自己變成一個神經病。她使勁擦著那塊玻璃,想把心中的鬱悶化作力量發洩出去,沒想到陳年玻璃這麼脆弱,偏偏在這時候壽終正寢。
只聽啪的一聲,接著是噼裡啪啦掉落的聲音,所有人的眼光都朝這邊看來,靳小青一臉懵逼的看著面前破了個洞的玻璃,自己這是……把玻璃擦碎了?
糟了,這裡是四樓,碎片掉下去別傷到人。她忙沖著站在窗臺的林萍喊:“快看看,下面有沒有人受傷。”
林萍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就聽她沖自己喊,忙往窗外看了一眼,回答說:“沒事,下面沒人。”
靳小青這才鬆了口氣,她突然覺得手裡的抹布再往下淌水,往地下一看,這水……怎麼是紅的?
只聽林萍大喊一聲:“你的手出血啦!”
她茫然的看著自己手,這才發現兩個深深的血口子正在往外淌著血,這時才有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她眉頭一皺,咬住嘴唇。
突然旁邊伸出一隻手來,拽著她往水池旁邊跑。她疼的顧不上看那人是誰,只見他擰開水龍頭放了會兒水,才把她的手放在下面沖洗掉上面的血跡。
可是血流的太多,剛剛沖掉有不斷湧出新得來。靳小青看著自己的血,臉色發白,暈血癥犯了。那人看止不住血,拽著她就往樓下跑,一路上來來往往的學員們都駐足看著他倆,地上滴落了一路血點,看起來那麼刺眼。
“忍著點,指揮系一樓有醫務室,馬上就到了。”那人一邊跑一邊安慰道,她這才認出拉著她的是何堅。
疼痛加上暈血,讓她腦子裡稀裡糊塗的,就這麼被他拽著一路小跑到了醫務室。軍醫正在那閑得無聊玩手機,猛地推門沖進來倆學員,把他嚇了一跳,看到後面那個女生一手血,才忙起身來張羅她坐到一邊。
“哎呀,怎麼傷成這樣啊?”軍醫嘖嘖的惋惜著:“小姑娘手長這麼好看,估計要留疤了。”他一邊說著一邊用藥水沖了一下創口,疼的靳小青慘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