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送禮求呂壹辦事也就罷了,此乃人事之常也。為何還去向呂壹通風報信,禍害士人。弟請表兄速速脫離呂壹,萬勿助惡為逆啊!”
“表弟此言差矣。呂壹為中書典校郎,奉陛下之命,監察官吏行範與文書。今隱蕃事發,確認其為曹魏之奸細。為兄向呂壹出首相告,又有何不可?
表弟啊,為兄父母俱逝,出身貧寒。在此時節為呂壹辦事,正可得呂壹之看重。若能親近呂壹,則日後為兄之仕途必將一帆風順。此即為兄之打算,今全告知於表弟,願表弟理解”。
“表兄竟然欲投靠呂壹,甘願為其爪牙!
請恕小弟直言,表兄年少之時進見外祖,得外祖賜予表字,給予薦舉,而後方得投軍報國。
當是之時,表兄所言:‘無華服之表,卻可治事顯華,明效於人’。此言弟猶記於心。
為何表兄現在卻有違當年之言,去攀附呂壹此等倖進小人?表兄之行為,實在是讓小弟不齒也”。
“表弟既然認為呂壹是倖進小人。那表弟又是如何看待陛下的呢?”
“陛下據守江東,挫滅曹操數十萬大軍。而後取荊州,敗劉備。終為一國之主,肇建大吳之基業,實乃雄才大略之帝王也!”
“既然表弟認為陛下乃是雄才大略之主,那為何對於陛下信任之呂壹卻持否定態度,斥其為倖進小人?
呂壹可是陛下擢選任之,託之以典校之事,行監察之責。若表弟否定呂壹,則說明陛下識人不明,這還是雄才大略之主乎”?
“表兄慎言啊,你這可是在謗毀陛下!”
“表弟,你讀儒家經典雖盛,但還未解其中之精義。所謂‘愛屋及烏’。既然表弟稱讚陛下之賢明,那便要認可陛下選用之呂壹。不然便是表裡不一,內外不實了”。
“表兄之言乃是詭辯也。陛下是陛下,呂壹是呂壹,豈可視之為一乎?
自呂壹任校事以來,專司害人奪官,逼良為賊。朝堂之上,諸位大人無不對其切齒,只因呂壹有陛下之迴護,故不敢發言耳。
我等士人避之唯恐不及,而表兄卻反倒前去攀附呂壹。今卻又用詭辯來為呂壹說話,表兄之行為,實在讓弟失望矣!”
“表弟你從未參與政事,如何得知呂壹害人奪官之事?恐又是你在太學讀書之時,聽來的閒言碎語吧”。
“這是我老師親口所說。表兄休要屈汙了老師之言!”
“哼,此人教人讀書,卻摻雜自己之私論,妄談朝政。實在是德不配位。讀書便讀書,豈能談政事?真是枉為人師啊!”
“表兄你太過分了!你必須將你剛才說過的話收回,向我老師道歉!”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黃尋見到孫秀激動的樣子,知道孫秀從小深受儒家教育。這思想已經被禁錮住了,必須要用振聾發聵的事實和道理讓其醒悟才行。
想到這裡,黃尋突然大聲說道:“表弟,你可知道暨豔之事否?”
孫秀見黃尋突然大喝,有點懵住了。被黃尋將話題帶跑,不再糾結於讓黃尋向其老師道歉,而是下意識說道:“此事弟當然知曉”。
黃尋見孫秀知道此事,遂繼續說道。
“表弟你既然明瞭此事,那便當知曉暨豔掌權之時,彈射百僚,核選三署。官吏任免,皆遂其意。
當是之時,張溫為其友黨。後暨豔事敗,溫隨之受其牽連。張溫為一代大儒,腹有才華,不可量計。何坐廢為庶人,一生不得見人乎?”
孫秀答道:“張溫與暨豔朋黨為伍。暨豔既敗,張溫自難倖免”。
“表弟你既然知曉此理,那你可知,你現在已經與教你讀書之老師為黨徒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