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秀說道:“多謝叔父關懷。不過如今外祖故去,我雖為外姓不必服大孝。但我母親乃是要服孝滿四十九日方能除孝。
若我在母親如此悲傷之時離開母親而去,則又是加重母親的悲愴。還請叔父見諒,恕我不能答應”。
“你為何如此固執,要知道你乃是我孫家宗室子弟,現在卻養於外姓。這傳出去,我孫家可真是面上無光啊”。
黃尋見孫霸如此逼迫孫秀,心中看不過去了。遂心生一計,出言說道:“殿下且勿動怒,請容卑職進言”。
“大膽,你是何身份,敢與殿下說話”。
本來孫霸與孫秀說話,是屬於宗室子弟之間的談話。這時忽然見一個外人插話,頓時侍奉孫霸的隨從不幹了,大聲斥喝道。
這時孫秀見黃尋陷入危局,忙說道:“叔父且聽我言,此人乃是我父外甥,我之表兄黃尋是也。聞我外祖故去,故從鄱陽前來奔喪。表兄蒙我外祖賜字之恩,又與我關愛有加。
這幾日因悲痛外祖故去,而精神失了分寸,不是有意衝撞叔父。還請叔父恕其佯狂之罪”。
孫霸聞言說道:“也是一個孝義之人。罷了,有孫秀為你說情,我便恕你無罪。孫秀,我還過兩日就完成弔唁之命回武昌了。你這兩日可給我考慮清楚了,究竟跟不跟我走”。
說完這話,孫霸自回山陰府衙。
“表兄,你是怎麼回事。孫霸乃是王子,身份何等尊貴。你現在不過是一小小的軍司馬,怎麼能在我與孫霸對談之時,出言插話呢。要知道論罪,此乃是大不敬之罪,最重是要判斬首的”。
“啊,如此嚴重嗎?表弟,我說過我沒學禮。差點就因出言插話送了命,這太不值了”。
“所以表兄,你現在當了官,禮是必須學的。回頭我就將《禮記》送與表兄研讀”。
黃尋本來又想說點文辭,引起孫霸的注意。結果話還沒說出口,就因為不懂這個時代的規矩而差點被送了命。
黃尋想到以前對賀齊和周魴的幾次對話,發現自己真是好運氣。若是他們都像孫霸這樣注意禮節規矩,恐怕自己早就要用七星燈續命了。
這次給黃尋敲響了警鐘,這三國時代畢竟還是個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有時候就是因為在錯誤的場合說了錯誤的話,而導致送命的事情經常發生。黃尋決定好好學習這個時代的規矩禮儀,防止以後自己又撞上了什麼忌諱而倒黴。
過了幾日,到了頭七。這日孫霸上香弔唁完畢之後,明日就可啟程回京。孫霸遂再次來問孫秀之意願。孫秀還是以事母為孝,予以拒絕。
孫霸見孫秀不領情,當即回到府衙。但很明顯孫秀是得罪了這位四王子了。黃尋問孫秀道。
“表弟幾次回絕四王子之好意,以後必有後患。未知表弟以後如何區處”?
“我與母親相依為命,如今外祖已去,我又如何能捨母親一人在此孤處。至於得罪叔父,我畢竟乃是宗室子弟,與叔父也無甚爭奪。想必叔父會以我為小兒之言,不能當真”。
黃尋說道:“表弟能如此想,為兄也不擔憂了”。
這時來弔唁之客人,黃尋聽人談論名叫鍾離牧。黃尋聽到這個名字頓時上心了。因為黃尋穿越以前,讀三國志的時候知道此人。此人與賀齊同傳,既然能與賀齊同傳,想必是個人才,黃尋遂起了結交之心。
黃尋準備先從孫秀這裡問問,看能搭上不。
“表弟,可知諸位為何都談論鍾離牧此人乎”?
“不瞞表兄,我自隨外祖入皖城居住以來。還是第一次來山陰,所以不知此人。表兄難道知曉”?
“哈哈,我在鄱陽任職期間,倒聽過有人談論此人。是以知其一二”。
“哦,聽表兄之言,似乎對此人甚為推崇。表兄看來是想結交此人吧”。
“表弟真是知我之心啊,但不知如何才能結交此人”?
“這樣吧,我與三舅說說,畢竟頭七之後我與表兄即可除孝。到時我們以賀府名義答謝其來弔唁,邀其赴宴。那時表兄即可趁此時機結交此人了”。
“多謝表弟為我作會”。
“表兄既想結交此人,我不過盡我之能罷了”。
頭七既過,黃尋與孫秀皆除孝。孫秀對三舅賀達說,想款待來弔唁之人。畢竟賀家皆在服孝,不便做此事。
賀達以為孫秀讀書人的禮節又犯了,想與弔唁之客人作宴答謝。但是想到孫秀以自己的名義答謝客人,也好讓孫秀在山陰出出名。讓孫秀以後在山陰生活有點名望,於是也答應了。
孫秀見三舅答應以自己的名義作宴答謝,而不是賀府的名義,也覺釋然。畢竟服孝期間怎麼能宴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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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孫秀以自己的名義發帖,答謝諸位弔唁之客。地點還是選在賀家名下產業中的一處酒肆。畢竟賀家雖然服孝,但是酒肆的掌櫃不姓賀啊。
這日前來赴宴之人多為山陰本地豪族之人,鍾離牧作為山陰人自然也有出席。除此之外還有山陰大族孔氏和謝氏出席。畢竟都是山陰人,既然孫秀髮帖作宴答謝。這些豪族心想,孫秀為賀齊外孫,還是給了面子來赴宴。
其中孔家代表孔奕乃是豫章太守孔竺之子也。謝家代表謝發也是會稽郡中有名之士。當然黃尋最在意的還是鍾離牧,畢竟孔家和謝家都是世家,不可能為以後黃尋的建軍大業服務。
但是鍾離牧可不是世家大族出身。雖然《三國志》上說鍾離牧乃漢魯相鍾離意七世孫,但家道中落,親自耕田。並讓所耕之田與鄰人,由是顯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