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天奪其壽,孫甥黃尋,悲無斷絕。昊天昏暗,三軍愴然。主為哀泣,友為淚漣。從此陰陽,冥隔兩端。嗚呼痛哉!伏惟尚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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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祭文念畢,黃尋伏地大哭,淚如湧泉,哀慟不已。賀齊三子並賀氏聽完此篇祭文,也覺悲心大起,又痛哭了起來。
唱靈人見黃尋誦讀祭文完畢,而賀家眾人又痛哭了起來。忙行自己職責:“客弔唁畢,退!”
賀府隨從忙將黃尋攙扶起來,退至一邊。這時孫秀來至黃尋身邊,說道。
“表兄一篇祭文,讓外祖在天有慰藉之靈,讓我母及三位舅父同感悲愴。表兄此次拜祭外祖,實讓賀府眾人知道表兄之孝心也”。
說完,孫秀又向黃尋介紹賀齊諸子。那在靈堂正中跪著的乃是大舅賀廣,如今任會稽郡丞。在賀廣左邊之人乃是二舅賀景,任餘姚長即是餘姚縣令)。而在賀廣右邊之人就是賀達。
黃尋與孫秀跪在一邊服喪。到了晚上,來弔唁之客人終於完了。賀家開始吃晚飯。這時賀齊長子賀廣來到黃尋身前,說道。
“聞父親在皖時,收了一個後輩,謂之璞玉。今聽聞遠達之祭文,確實可當璞玉之名。父親為你賜字一事,我也聽三弟說過,但未想遠達對吾父之情甚於五臟。我作為賀家長子,在此拜謝遠達這篇祭文了”。
“伯父休要折煞黃尋。外祖賜我表字,又薦舉我從軍。此恩之大,我此生都無法回報。如今外祖故去,這篇祭文實乃我肺腑之言,伯父又何須道謝”。
黃尋與賀廣聊了幾句。賀廣作為賀家長子,還要料理諸事,於是告罪離開。
這時黃尋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回頭一看,原來是熟人,原將軍府長史吾粲是也。
吾粲在賀齊死後,朝廷自然將安東將軍府廢置。現今還未有新的官職任命,於是也來為賀齊送喪,以表同事一場。
“今日遠達為侯爺禱告之祭文,吾亦聞之。未想五月未見遠達,遠達從軍之後,文辭還是如此靚盛。真可謂是文武雙全啊”。
“吾大人謬讚了,尋愧不敢當”。
“周魴大人性矜而自傲,若無本事之人是無法得到其認同的。遠達只是持侯爺一封推薦信,而被周大人命為軍司馬。可見遠達必是依靠自己的本事得此官職,非一紙書信所能達之”。
黃尋想到,吾粲之言真是說到我心坎上了。想到自己初見周魴時,周魴對自己的詰問刁難真是不勘回首。黃尋與吾粲聊了一會兒文章經典,到了今日散場之時,吾粲自然告辭回下榻之所。
黃尋作為服喪之親,自要守靈服孝。黃尋與孫秀在靈堂外圍守靈服孝,靈堂正中自然是賀齊的三子並孫秀之母賀氏。然後是賀家本族子弟,以賀齊之弟賀撫為首,接著就是賀家的旁支。
如孫秀身份是外孫。嚴格說來,黃尋本也沒有資格納入五服之列。可賀齊生前,親自讓黃尋呼其為外祖。所以以此為據,黃尋勉強進入最後一列緦麻,與孫秀同。
守夜無事,黃尋與孫秀又在外圍,自然要聊天以避免睡意。
“表弟,不知今日是服喪第幾日了”。
“今日是第四日了。按照禮法,普通人家過頭七就要入葬。不過外祖乃是侯爵之身,地位尊崇。所以要駐靈堂七七四十九日,方才下葬”。
“啊,太守大人限我一月之期,這可如何是好”?
“表兄本就不是五服之屬,所以你不必守四十九日。待過了頭七,連我也不必服喪了。因為我是母親之子,按五服制度,乃是異姓。賀氏同族之人才是要服四十九日。表兄學識淵博,難道不知此理”?
“表弟莫見怪,我師父授我以實務之術見長。禮法之事,確實不習之”。
“表兄之師父莫非乃是縱橫弟子乎?我只聞縱橫派只修術,不修禮。而今儒家都是要修禮的”。
“表弟莫要問了。我已說過,若我不能成大功業,顯名於天下。我師羞於提其名諱”。
“又是這套說辭”。
孫秀見黃尋還是不願回答這個問題,又不開心了。黃尋只得轉移話題道。
“今日我見來弔唁之賓客絡繹不絕,由此可見,你外祖家在山陰真是人望歸附啊”。
“這沒什麼,第一天駐靈服孝之時。王上專門派了四王子孫霸,以及尚書闞澤前來弔唁外祖。如今他們也要等到頭七過了之後,才算完成弔唁使命。連王上都對外祖如此重視,更何況山陰之民了”。
“為何我來之時,未見他們”。
“雖說是來弔唁外祖,不過四王子畢竟是王子之尊。是以在每日清晨之時,前來為外祖上香弔唁。之後四王子就回到下榻之所,山陰府衙。而闞澤尚書本就是山陰人,其老家在此。故每日清晨,上香弔唁完畢之後,就回家奉侍老母”。
“原來如此”。
二人聊至清晨,四王子孫霸與闞澤又一道來為賀齊上香弔唁。賀廣等賀家眾人還禮。以黃尋的身份當然接觸不到他們,不過孫霸在弔唁完畢之後,來到孫秀面前與孫秀談論。
“孫秀,叔父前幾天跟你說的事,你可想好了。你畢竟乃是宗室子弟,以前有山陰侯照顧你們母子還說得過去。如今侯爺業已亡故,你們若還住在賀家,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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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回武昌之時,你可隨我一道回去,在王上身邊生活。王上自會聘請老師教授你文章學問。宗室子弟專門有一個宗室學堂,我以前就在此學堂讀書,還有很多宗室子弟一塊學習。大家互相照應,總比你一人在此讀書要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