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凌簡單整理好一些衣物,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從聲音的高度來看,應該是阿修。
她開門的時候還往外張望了兩下,確認沒有其他人。
事實上她沒有必要這麼做,門上的禁制同時具有隔音的作用,她雖然知道卻還是這麼做了,實在是因為虛心得很。
關上門,她問:“師父你找我有什麼事?”
經過了幾天的思考,她已經能夠很好地分離“師父”和“阿修”這兩個身份——他永遠是她的師父,阿修只能算作他在人前的偽裝。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
“這麼說,師父你是想聊天?等會就是飯點了,吃飯的時候聊不好麼?”
安其修自顧自地坐在了圓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小口小口地啜茶,眼睛直盯著水面。
“你這麼說就很傷我的心了。”
也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於冷淡,伊凌嘆了口氣,儘管她已經決定將面前之人當作自己應該敬愛的師父,但是那張可憐兮兮的小臉還是讓她無法將“師父”的形象完全代入進去。
尤其是這副有些委屈的模樣,分明就是“阿修”。
她走到了圓桌旁,坐到了他的對面,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師父……”
她剛想說些什麼,話頭就被打斷了。
“叫我名字。”
他“咕咚”兩下就將茶水飲盡,有意避開了她探究的目光,重新倒了一杯茶。
不知怎的,伊凌從他喝茶的姿態看出了喝酒的模樣。
“阿修……師父。”
像是鬼使神差般,她覺得直呼名字有種違和感,硬生生在最後又加上了“師父”二字。
噼啪!
安其修手中的茶盞碎裂,茶水順著流了出來。
伊凌實在沒有料到他會這麼在乎一個稱呼,以前叫他“師父”也沒見他這麼大反應呀。
她眼疾手快地接過了他手中的碎片,展開他的手心仔細察看。
看到他白皙的手上沒有任何傷口,她才鬆了一口氣,同時意識到是自己杞人憂天了:修煉之人捏碎瓶瓶罐罐是輕而易舉的事,自然力護體也讓碎片沒有那麼容易劃傷身體。
回過神來發現他竟然在偷笑?她氣鼓鼓地甩掉他的手。
“阿修阿修阿修阿修行了吧?真是難伺候!叫你師父是對你尊敬,還不樂意……”
“因為我本意並不是收你為徒。”
安其修像是很滿意她的反應,臉上恢復了慣常的笑臉。
他隨手一揮,茶盞碎片和灑出的茶水就瞬間不見了。
“什麼意思?”這下輪到伊凌面色不善了。
“你我皆是‘異靈體’,你可以認為我是在尋找‘同類’,我希望能幫助你成長,而非傳授你什麼。”
尋找同類?那如果師父……不對,是阿修……找到了別的異靈體,也會像關心她那樣關心別的同類嗎?
不知怎的,聽了他的解釋,她反而更願意阿修本意便是收徒。
畢竟如果那樣的話,她就是他的大徒弟,就像是父母的第一個孩子那樣,師父的第一個弟子一般總會得到師父最多的關愛。
欸,她到底為什麼要在意這種事?
伊凌沉默不語,安其修卻解釋得十分興奮。
“而且我們年歲相差不多,所以我們是平等的關係,明白?”
這樣一來,他表明心跡的目標又更進一步了!只是她為什麼看起來好像有些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