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美看著那張原本本不該蒼老至此的臉,抿了抿唇道:“我本是不信,但見你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便知王爺所說都是真的,這一聲師父,如今我叫不出,你也承受不得。”
聞言老者卻一臉愜意的應聲:“哎——你方才這不是叫了出來?”
別過頭,月美亦然一副冷漠的樣子。
老者臉皮也算的厚了,他貼近木樁道:“看來我猜得沒錯,你對那個小姑娘果真動了真情,真是可惜她對你無意。”
聽到這話,月美轉過頭,譏諷道:“不知殺人如麻的閻羅老人現在是安逸久了變了性子否,竟關心起男女之情的事來。”
“哼,一般小輩我豈會管他?月美,我好歹是你師父,你能不能別對師傅這麼冷淡,同為師父,你怎麼對我和那老家夥完全不同?”
老者說的委屈,月美臉色卻愈來愈冷。
“閻羅老人,殺人無數,若不是王爺抓你到這,你以為你還可以活到今日?我的師父只有銀靈子一人,我們之間的師徒情份早在爹孃出事前被您生生切斷了。”
閻羅老人眯縫著眼,不見傷心:“喲,看來你是知道了什麼,也是唐晗告訴你的?你怎麼就那麼信他,先前不還跟那個蕭尹在屁股後面轉著呢嗎?”
月美騰的站起身,殺氣騰騰:“在你說這話之前,我還半信半疑,沒想到確實如此,當初你明知一切都是他所為,卻不告訴於我,居心何在!”
閻羅老人打了個哈欠,忽然連滾帶爬的跑到牢房門前大喊大叫:“來人哪!殺人啦!”
他叫了沒一會兒,外面過來了七八個獄卒。
“怎麼回事,你又鬼叫什麼!”
閻羅老人將臉塞滿了木樁間隙,眼睛驚恐的往右邊瞟著:“就是他!那小子要殺我!”
獄卒無語的撇了下嘴,用手裡的鑰匙串象徵性的敲了敲門上的門鎖道:“別亂來啊,這是皇宮,把皇上叫來誰也別想多活一刻!”
另一個獄卒拍了下他道:“走吧走吧,他就是個瘋子,說的話不能信....”
夜裡月美依舊保持著靠牆坐著的姿勢,旁邊的閻羅老人側躺,正面對著他打量著。
忽地笑了:“欸,明日你就要死了,咱們師徒兩個一場,你再叫聲師父聽聽。”
月美保持沉默,直到天亮被人帶走。
午時三刻,月美死在了何嬌的懷裡,而同時間在天牢裡的閻羅老人,望了眼上面那個四四方方的小視窗,推算了時辰。
臨了搖了搖頭:“還是那麼倔,也罷,這一生見你一面的心願已了,便隨你一同吧。”
——
假山流水,花紅柳綠,鱗次櫛比的房舍如同棲息的巨龍。
一路穿過甬路,繞過池塘。
步伐穩健,徑直來到墨宇前那處修葺好的白亭裡。
白橋一臉沉重,手拿佩劍拱手道:“王爺,天牢那位前幾日咬舌自盡了,聽聞是和月公子同一時辰...”
聽到這個名諱,唐晗忙擺了擺手,白橋就勢退下。
看著她擺弄那隻香囊有一個時辰之久,唐晗柔聲道:“嬌嬌,我陪你出府逛逛如何?”
何嬌未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