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知道他是何種辦法得知一切,但就這點其實他已經贏了自己。
忽地唐晗想起臨了前他的那句“下輩子希望我們是同一個爹孃,不分尊卑。”
心裡立馬堵得厲害,像是一把利劍在裡面攪動,不到血肉模糊不會消停。
風清揚打斷了他的回憶問道:“他可有說是誰所為?”
唐晗點頭,給了個眼色,風清揚走上前附耳傾聽,隨之臉色跟著變化。
“你確定他所言為真?”
唐晗退開一步,目光幽暗:“真假很快知曉,清揚,今日恐怕只能陪你到此,過會兒我還要和嬌嬌去寺廟上一柱平安香。”
寺廟?
平安香?
很快理解其意思的風清揚眉尾一挑,微微頷首:“也好,不過此時人多眼雜,你還是在酉時太陽快下山前再去吧。”
唐晗拍了拍他的肩膀,俯首嘆道:“多謝。”
酉時三刻,寺廟的人流減半,稀稀拉拉的幾個僧人手持掃帚打理院子。
巨大的佛像立在正殿,桌上的供果每日每時每刻都確保新鮮,在門對面是一個巨大的香爐,裡面密密麻麻插著無數細香,中央立根燒了一大半的粗香。
聞著香火味,何嬌的心莫名地平靜,有那麼瞬間她想剃發為尼,也只是一瞬的想法。
唐晗帶她到蒲團旁邊站著的那個老僧身邊求了幾根香。
老僧青色僧袍,仙風道骨,白須極長,眼瞅著快搭攏到了肚皮上面。
見到唐晗將香了幾根給何嬌,兩人剛要跪拜。
老僧忽然出聲,雙手合十,神情微妙:“阿彌陀佛,施主戾氣極重,血路漫漫,非常人,非無為而無不為,既無心求佛,又何必在此耽擱。”
唐晗睜開眼,直起身,看向老僧道:“心中有結,欲解,便來此處,還望指點一二。”
何嬌聽得雲裡霧裡,唐晗卻將香火點燃,插在香爐上面拜了三拜。
老僧看在眼裡,面帶笑容,擱下懷中的那盒香,轉而篡著手裡的佛珠道:“無解即無解,施主若信得過,這邊請。”
說完他走向佛像身後,唐晗跟在後面。
何嬌連忙學著他的樣子拜了三拜,接著趕往佛像後面。
這裡看樣子是老僧住的地方,合上門後,老僧開啟櫥櫃,外面的景色一覽無餘,冷風瞬間將他的僧袍和白須吹了起來。
那對老眼極其精明:“王爺從這離開,在山的另一面便可尋到慈安廟。”
竟是別有洞天!
拜謝老僧,兩人前後離開寺廟。
出來後才發現櫥櫃隱藏於一個山洞旁邊的灌叢裡,雜草樹葉蜘蛛網將門很好的掩蓋,如不仔細看絕對不會發覺。
此時太陽已經隱退了半形,昏黃的光芒鋪撒在整座山上面,連同在樹林裡行進的二人身上都披了層聖光。
唐晗牽著她下山,偶爾問道:“累嗎?”
何嬌搖頭,她的確不累,許是前些日子習武的緣故,她現在愈發覺得身心輕盈。
等到了慈安廟,何嬌打了個冷戰。
牌匾上的‘慈安’安字裂成了兩半,廟字也歪歪斜斜的像是掛在上面混日子似得。
灰門簾上盡是蛛網,門窗破破爛爛,風一吹過去,傳出吱吱呀呀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