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名叫陳繪,是老太監的幹兒子,前些日子還在倒恭桶,因前些日子救若婉小主有功,所以調到了禦前,說起來這一切還是若婉的枕邊風有效。
對於後宮的爭端,老太監再清楚不過,反正目前得利的是幹兒子,索性由著他。
老太監看了會兒,尋思也是時候退下了。
青禦天擱下毛筆,站了起來:“好了,傳他進來吧。”
說著他轉頭對小太監道:“你去把張禦醫叫來。”
外面唐晗再多一刻鐘也堅持不住了,在老太監的攙扶下,他看了禦醫,重新包紮傷口,禦醫前腳走,後腳他便從榻上爬了下來。
看著匍匐腳下的人,青禦天說道:“你們都退下吧。”
一幹閑雜人等退了下去,殿內只剩下了青禦天和唐晗。
扶起唐晗,青禦天繃著臉:“唐晗,你是病糊塗了嗎,你是一身傲骨的銘賢王,即便對朕,也無需行這麼大的禮。”
唐晗勉強站直身子,垂首道:“臣弟請皇上收回成命,皇上您一言九鼎,答應過臣弟,此聖旨一下豈不是讓天下人以為皇上不守信譽。”
聞言青禦天松開手,冷眼道:“朕何時都沒有食言過,只要你也收回那個荒唐的要求,朕自然會成全你。”
“皇上,蕭尹他即便將兵書收於囊中,但根本不會解讀,就算是死,他上回也死了一回,若再受邢,於百姓如何交代,難道要對他們說出實情,上一次死的只是個替身嗎?”
青禦天眉宇間已有不悅:“有何不可”
唐晗忍著疼,雙膝跪地懇求道:“易容術已被世人忘卻,再提及恐怕會人心惶惶不得安寧,還請皇上準予臣弟帶蕭尹回去好生安葬。”
這回青禦天沒有去扶起他,反而笑道:“唐晗你也真是自相矛盾,是你與朕商議捉拿蕭尹,又是你請求禁軍圍剿,現如今他已經死了,大快人心,屍首如何與你何幹?”
若你不執意納嬌嬌為妃,我又何苦捉拿他當作交易。
這話唐晗藏在心底,隱忍著不願,磕了聲響頭:“一切皆是臣弟的錯,但蕭尹已經身亡,皇上若能準予好生安葬,百姓必會說您實乃仁君,心胸寬廣。”
“荒唐!”
青禦天轉頭抽出那把禦劍對準他厲色道:“如你所言,朕若不答應豈不成了暴君!唐晗,你好大的膽子,拐著彎的說朕啊!”
唐晗怔愣的抬起頭,額間血跡斑斑,絲絲疼痛卻不及此刻的驚詫。
在他眼中,皇上心中無論是何情緒都會很好隱藏,你感到他的喜,也許他心裡怒,你感受到他的怒,也許他心裡樂開了花。
總之喜怒不形於色,就算露出來一星半點也斷不會讓人猜到真正情緒。
可現在居然因為一句話而抽出禦劍,暴跳如雷。
正眼打量番,唐晗看到青禦天太陽xue隱隱跳動,眼眶鐵青,面色蠟黃,頹喪至極。
青禦天將禦劍朝前猛地一遞怒聲道:“看什麼!再看朕剜了你的眼珠子!”
距離眼珠僅有兩指寬,唐晗微微蹙眉,衡量一番續續道:“皇上息怒,臣弟不說便是,刀劍無眼,還請皇上小心。”
收起禦劍,青禦天眉宇盡顯疲累,坐在榻前揉著眉心道:“朕快被你氣死了。”
話音剛落,唐晗心裡又是一驚。
誰都知道在皇上面前,甚至是他自己本身都很忌諱‘死’這個字眼,今日卻......
想著唐晗起身道:“臣弟見皇上氣色不佳,想必是操勞過度,還是看一看禦醫為好,今日是臣弟的不是,臣弟先行告退回府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