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君行急得嘖了聲:“你忘記葉家是怎麼被滅門的了麼,就是當年有人匿名上告皇上,懷疑葉家謀逆造反,那唐晗接到聖旨直接率領大軍血洗了葉家!連個翻供的機會也沒給!現在唐晗又故技重施,定是發現了我的存在!”
說話間,葉君行一把拉住了何嬌的手腕道:“嬌嬌,王府你是真的待不得了,還是趕快和舅舅離開京城吧!”
葉君行力氣大的很,饒是何嬌一時也很難掙脫,她把手腕繞了一圈才勉強甩開。
前世她已經被逼得夠緊了!
這一生,誰也別想左右她做任何事!
何嬌冷下了臉色,不再客氣:“且不說邢書究竟是不是王爺所殺,就說我現在什麼都不記得,王爺也並沒有逼迫我做什麼事,更何況當年葉家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謀反的心思,誰也說不準,銘賢王不過是按照聖旨辦事,又有什麼錯!”
‘啪!’
一耳光剛要扇下去,葉君行的手腕驟然被何嬌用盡全力捏住。
那張出塵脫俗的臉已然冷漠至極,桃眼惡洌:“我現已失憶,喚聲舅舅是顧念你一心思我安危,可若再逼我離開王府,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兩隻手無聲較量,騰在空中搖晃不定,此刻葉君行震驚不已。
她怎麼這麼大力氣了!?
半晌過後,葉君行妥協道:“好,舅舅不再逼你,你先放手。”
放開手,葉君行手腕澄青一圈,而何嬌則是虎口生疼,用力過猛。
葉君行沉嘆道:“舅舅送你回府,你在王府裡行事要小心,對銘賢王也別太信任,他那個人心機太深...”
何嬌受不了道:“我與他沒有任何關系。”
街角前,是場廝殺。
葉君行先見到,忽然轉身嘆道:“你說你信他,那便讓你看看他的手段有多殘忍。”
何嬌不明白他什麼意思,只看到葉君行運起輕功,往王府那邊跑去。
難不成是想讓銘賢王發現他?
何嬌臉色一變,連忙多邁了幾步。
哪知轉過街角便督見前面的血泊。
再抬頭向前看。
何嬌的整顆心都好似是被人狠狠攥在手中欲要捏爆,心絃驟然迸緊,頭疼欲裂。
這時唐晗的長劍已然抽出了葉君行的身體裡,他身邊倒下的人又何止一個。
屠殺...這是一場活靈活現的屠殺現場。
何嬌雙眼迷離,隱約見到了葉家被血洗的場景,胸襟猛跳,似是住著被封印的魔鬼。
屍體中間站著兩個人,一是唐晗,二是那名冷若冰霜的暗衛。
唐晗見到何嬌並未吃驚,只是沒想到這一幕這麼快會被她撞見。
然而沒等說話,何嬌便隨風倒了下去,就在那處轉角。
“處理幹淨。”
利落的擱下句話,唐晗面色沉重地快步到跟前抱起何嬌,回了王府。
昏迷的何嬌感覺到自己靈魂分離了肉體,沒有形體的她附在了一片枯葉,從樹梢落入地上,等來的不是有人拾起,而是無數人的踐踏。
彷彿過了千百年,她終於飽經磨練。
脈絡注青,晶瑩剔透,竟成了快炙手可熱的玉葉。
稀罕玩意誰都想分一杯羹,一時間爭奪得你死我活,屍橫遍野。
最終回到了身披墨袍的唐晗手裡,可過了沒多久她又變回了那片枯葉。
與之不同的是唐晗選擇了將她攥在手中狠狠碾碎,隨後把她扔到了燻爐裡灼燒。
——何嬌意識遊離不定,陰陽徘徊,遲遲昏睡。
這一睡,便是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