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離奇詭異的事情別說其他人,就是她這個當事人都難以解釋,與其被懷疑還不如裝瘋賣傻,免得惹來禍事。
想罷,何嬌裝作沒事人似的觀察四周,茅屋錯落,綿延不止,該是百戶人家的規模。
何嬌從棺木裡站了起來,輕松一躍,衣尾帶著涼風,後襟的汗被吹幹了不少。
她徑直跳到了虎子的前面,直把嚇得虎子虎軀一震險些摔了個大腚敦。
這動作嚇到了他們,也是何嬌本人再次料不到的欣喜。
沒想到那白衣女子的身體竟然這麼輕盈好用,毫不誇張的說她甚至覺得自己現在可以佇立河面,躍於樹梢,飛向藍天,做一隻自由自在的小鳥。
然令她感到驚喜的事情還沒完。
槐山地處西郊,山明水秀,鳥語花香,顯然還沒有遭到人類大規模開採,連農作物的燻臭、土地的芳香都令何嬌分外稀奇沉迷,這就是一個世外桃源啊!
他人眼中,被簇擁在人群中間的白衣公子不知想到了什麼唇邊帶笑,驚為天人。
當何嬌從棺材站起來時,人群裡的紫衣女子淩煙的表情精彩絕倫,難以置信。
那日她下足了量,親手探了鼻息,親眼看到屍身入棺,還為此多駐留了幾日,到底是哪裡出了錯會讓她有機會死而複生?
另一邊老嫗上前小心翼翼的說道:“葉蕭公子,這麼大的日頭,你現在可有感覺不適?需不需要老身去請城中最有名的安魂大師定一定魂?”
暢吸一口天地罕見歸來的濃鬱靈氣,何嬌心既滿意已足,回了神,聽出老嫗的意思。
她指向地面拉伸的長影道:“婆婆看清楚,這是什麼?死人是不會有影子的吧?”
跟著她指尖所指向,老嫗擦了擦長滿皺紋的眼睛,連連嘆道:“上天有好生之德,知道公子行醫向善,就算魂不在體也不會輕易奪取性命。”
何嬌本是對這份重生的買賣很是期待,卻敏銳的抓住了老嫗嘴裡的行醫兩個字。
老嫗沒意識她臉色變化,轉身吩咐那兩個幹孫子道:“公子躺在棺木裡久了,老身回去做好飯菜端送公子房內,虎子二牛你們兩個上山打兩只兔子,給公子去去晦氣。”
“且慢!”
何嬌忽然出聲打斷老嫗的安排,老嫗以為是她不滿意自己的安排。
又聽何嬌似難以啟齒地問道:“婆婆說的行醫...指的...誰?”
何嬌全程注視著老嫗的口型,期盼她能說出別人。
然事與願違。
沒等老嫗說話,其他人見到何嬌有影子,放下了她是鬼的心,紛紛上前湊道:“就是你啊,葉蕭公子免費為我們大家夥治病,藥到病除,妙手回春啊,哈哈!”
此話一出,何嬌頓時石化。
如同晴天霹靂,苦不堪言,合著她千方百計逃脫解剖屍體的法醫行當,卻又陷入了救人如水火的中醫大業!?
“要不是葉蕭人大方,我們家那口子早就西去了!葉蕭公子真是轉世活菩薩,是救民水火的神人啊,可比那些醫仙醫聖強多了啊!”
談及醫術,眾人議論紛紛,越說越離譜,給何嬌扣的帽子羅列之多。
這時正面走過來一個身寬體胖的布衣婦人,她懷裡還摟著一個大概九歲的胖女娃。
婦人面頰兩側久曬不治的的高原紅如同塗多了腮紅,臉龐洋溢著質樸,帶些許羞意的笑容:“那個葉蕭公子,你死前...啊不是,你三日前開的藥昨日孩兒他爹不小心弄進柴火裡燒了,藥方也不知被這孩子玩到哪去了,你看你能不能再給我開個藥方?”
“開藥方?她什麼病?”
何嬌愣住,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這個四肢壯實,甚至可以說是超偏胖體制,有些像米其林ogo的女娃娃有什麼病。
婦人被她的話弄得迷糊:“就是妮子溫病,散熱什麼的藥方,還有那個公子手裡頭可否能再借點銀子,妮子打小就體弱多病,還要勞煩公子再添副補妮子身體的藥方?”
“撲哧~”
原諒何嬌聽到補身體這三個字就忍俊不禁了。
再補,這孩子怕是要年紀輕輕就要得三高了。
婦人對她這種玩樂態度有些不滿,但礙於她能免費為自家孩子看病,醫術又是其他村醫比不了的,於是忍著怒氣,兩邊眼角的細紋瞬間褪下了幾道,嘴角的笑也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