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桑葉的問話,於氏的臉微微一僵,搖了搖頭到底給孃家留了幾分顏面:“沒啥,可能是天氣太悶的緣故,剛才跟我娘在屋子裡聊了一會兒天悶到了。”
桑葉瞧著不大像,只是見大嫂不願意說,她也就不好再追問下去:“大嫂怕熱還是別去廚房了,我跟娘還有二嫂三個人忙的過來,你只管招待好伯孃就行了。”
於氏不想回屋面對於母,臉上扯出一抹勉強的笑容:“沒事,廚房裡不悶我還能透透氣呢,我娘她在房間裡休息不用我陪。”
見大嫂都這麼說了,桑葉就沒有再勸下去,只得順著她的話說道:“大嫂要是覺著不舒服也回去躺躺,怕是前些日子忙秋收累到了還沒有緩過來。”
於氏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桑葉端著油碗來到堂屋,正在同桑老實不尷不尬的說著話的於父就看了過來,目光帶著一絲輕蔑的審視,又很快消失不見了。
“親家,這就是你家的大閨女?”於父心裡對桑葉這個剋夫的寡婦不屑,嘴上卻恭維道:“你養的這閨女,可比好些人養的兒子還要強,這才回來半年,就讓親家的日子過得越來越紅火了。”
“我這閨女在外面這麼多年,也就學了點制醬的本事,當不起親家這番誇。”桑老實說的極為謙虛,之前劉家對女兒的算計還在眼前呢,他可不希望於家也這樣。
桑葉沒有錯過於父在見到自己時流露出來的不屑,突然對這位親家伯父沒有任何好感了。見父親這麼說也跟著附和道:“伯父過獎了,我這點微末手藝也就糊弄糊弄沒有見過花醬的人,這要是放在別處就啥也算不上了。”
於父心底瞧不起桑葉,自然也瞧不起她制花醬的手藝,但是這份便宜他還是想佔的,於是諂媚的笑道:“都要蓋作坊大幹一場了,你們父女就別謙虛了。倒是作坊蓋好後,怕是得請人幫忙,我那大兒媳婦是個手腳伶俐的,到時候我也讓她過來搭把手。”
於父想的很簡單,只要大兒媳婦能留在作坊裡幹活兒,遲早有一天會學到制醬的手藝,到時候自家也像桑家一樣制醬,到時候自家的日子不也會紅火起來?
這份算計埋的不深,至少桑葉一眼就看出來了,她微微皺眉看在大嫂的面子上,強忍著一口拒絕的衝動,委婉的說道:“不瞞伯父,在決定蓋作坊後要請的人已經請好了,要是親家大嫂願意,明年春天趁花季的時候多進山幫我採集一些鮮花,到時候我一定給親家大嫂一個好價錢。”
於父聽罷很是不滿,他覺得自己好歹是桑家的親家,自己提的那點小事桑家都不肯答應,這明顯是瞧不起他。
想到這一點,於父心底瞬間湧上了火氣。就在他打算強迫桑家父女答應這件事情時,之前吵著鬧著要去河裡抓魚的於有才一身溼的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同樣一身溼,臉上寫滿了無奈的桑樹。
原來於有才一來到桑家就坐不住了,應鬧著要去河裡抓魚。桑樹不放心就跟著去了,結果於有才不聽勸,事先也不熱身直接奔著深水處去了。
結果河底的水太冰,又有數不清的暗流,於有才的腳就抽筋了,被暗流扯到了河底。
要不是桑樹一直警惕著,始終緊緊地跟著,在於有才被卷下去的時候及時把人拉住救上按,這會兒怕是連於有才的屍體都撈不到。
“老么,你咋弄成這個樣子了?”於父顧不得心裡的算計,連忙站起來奔向了他的寶貝兒子,見寶貝兒子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乾的,當即訓斥起桑樹來:“你是咋看著老么的,這副樣子要是生病了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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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樹本來就不大高興,這會兒見於父直接把矛頭對向自己,不禁來了火氣衝道:“老么二十歲的人了,有手有腳會跑會跳,你讓我咋看著?今兒個他不慎落水,要不是我把他撈起來,早就被河裡的水卷跑了。”
於父一聽,嚇得臉色都白了,連忙抓著兒子的手前前後後的看起來,見兒子只是被嚇到了精神不大好,其他地方沒有任何問題,不禁鬆了一口氣,隨即又衝桑樹說道:“不管老么多大,他總是你的小舅子,你這個當姐夫的就該好生照顧他,這次他落水你救他也是該做的,我這個當岳父的還不能說你了?”
桑樹翻了個白眼,心想這是你兒子又不是我兒子,我還能把他栓在褲腰帶上嗎?只是他知道岳父的性子,真跟他槓起來絕對沒完沒了,索性什麼也沒有說,直接回房換衣裳去了。
於父見狀,心底的火氣愈發旺盛,想也不想就把氣撒向桑老實:“你瞧你這兒子的脾氣,要是換作是我,早就鞋拔子打過去了。”
桑老實早就不瞞於父當著自己這個親爹的面訓斥自己的兒子了,這會兒見於父還有臉指責自己,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冷冷的說道:“不錯,我不會教兒子,所以他只能找到你這樣的親家,倒是你的兒子教的挺好的,不會弄個岳父來氣你。”
說完,他懶得看於父是啥臉色,更不想再跟他待一個屋裡說話,於是抬腳就出去了,還不忘把同樣被激的一身火氣的桑葉拉走。
來到院子裡,桑葉被徐徐吹來的風拉回了神志,她沒有想到於父這麼奇葩,好像所有人都是他兒子的爹,就必須像他一樣圍著兒子轉,有這樣的爹,可以預見教不好兒子。
父女倆站在外面,隱隱還能聽見之前一聲不吭的於有才向於父抱怨桑樹動作太慢,在他嗆了好幾口水險些被暗流拖下去才把他救上來,挑唆於父待會兒要好好教訓桑樹。
桑葉聽著心裡氣的不行,強忍著去找掃把的衝動,對父親說道:“大嫂這麼好的人,怎麼孃家爹和兄弟會是這個樣子!”
桑老實對於家父子同樣不滿,沒好氣的說道:“這大概就是老人們常說的歹竹出好筍了。”
桑葉忍不住笑了,只是想到方才於父被懟後的一臉豬肝色,她有些擔憂的說道:“爹,咱們這樣跟他們鬧的不愉快,不會讓大嫂為難?”
桑老實擺擺手,不在乎的說道:“沒事,你大嫂瞧著咋咋呼呼,心裡有數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