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皇神情一凜,說道:“我不知道啊,萬刃已經說過了,這世上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可是你把他殺了。”
陳天賜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你活著,對我毫無價值了,對不對?”
反皇臉色大變:“天賜,你要殺我,何必找這種藉口?這次要不是我,你還不知道你的仇人是誰呢!星眸曾經說過,你是最念舊情的人,你我之間,恩怨難說,但是我在你面前,總算罪不至死吧?你何必要趕盡殺絕?”
“好,說得好。”陳天賜讚道:“不愧是反皇,深諳人心。你比萬刃聰明多了,知道我厭惡激將,厭惡脅迫,厭惡倨傲,你哀聲求全,示弱求憐,我倒是不忍對你遽下殺手了。”
反皇喜道:“我素來知道天賜你就是這樣有情有義的人。”
“那咱們就算算你我之間究竟有多少恩情吧。”陳天賜笑道:“你封我為火王,算是一恩,叫江瑤來助我,也算是一恩,但派遣田薇監視我,乃是一怨,協助皇帝殺我,也是一怨,派遣江星眸,意圖聯合無疆覆滅我永樂城的餘部,又是一怨,怨比恩多,我如何能饒得了你?”
“天賜你記錯啦。”反皇溫聲說道:“還有吶,具茨山上,你要保江星眸的時候,我和反後都應允了啊,若不是看你的面子,江星眸焉能活到現在?又焉能成為我的弟子?”
“可是你把她睡了啊。”
“這……”
江星眸聞聽此言,又羞又怒,喝道:“陳天賜,非要揭旁人的痛處,你才開心麼!?”
陳天賜目視江星眸,冷冷道:“我說的難道不對?”
江星眸一怔,繼而惡狠狠道:“枉我幫你!沒想到你是如此冷血之人!”
“我若冷血,你早死了。”
“很好。”江星眸點點頭道:“想必你原來不殺我,也不過是念點故人香火之情,現如今,我身子已失,對你也無利用價值,是到了恩怨兩情的時候!”
“隨你。”
“那就後會無期!”江星眸不再說話,緊咬嘴唇,袖中祭出“穿陣器”,閃身便要入內,卻忽見眼前人影一晃,陳天賜早搶上前去,魂力縱橫之間,已將“穿陣器”奪下,說道:“現如今,能從神識光幕屏障中出去,還需仰仗它,你若走了,我怎麼辦?”
江星眸氣得渾身發抖,卻也無可奈何。她袖中還有一個“穿陣器”,但是其中卻有萬刃的“噬魂蟲”,因此算是廢品,並不敢用。
陳天賜這一番作為,倒不是真的冷血無情,而是他看出江星眸對自己尚存有情義,這次能從萬刃的局中抽身,告訴自己,便是明證。可陳天賜又總是對江星眸心存忌憚,昔年的往事,無論如何都不可釋懷,與其這般,不如徹底斷絕關係,反正江星眸現如今的修為已經足夠強大,放眼整個術界,能殺她的人,實在寥寥,只要她不去招惹世上僅有的那些絕頂強者,便不會有性命之憂。
但這種心思,又如何能明說出來?所以陳天賜故意在言語上刻薄,神情上冷漠,好叫江星眸自己了斷。
眼下來看,似乎是達到了陳天賜預期的效果。
倒是讓怪豬好一陣鬱鬱不樂,心中暗暗罵道:“真是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飢,他自己三妻四妾,就對江美人兒不屑一顧,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枉為雄性!你倒是讓給老豬我啊。”
反皇察言觀色,唯恐陳天賜心情不爽,又要遷怒自己,趕緊說道:“天賜,以前我並無多少對不起你的地方,可是你殺了我的氣王長空、雷王靈感、毒王百草,你拿走三條命,總能饒我一次吧?而且,當初你修為不如現今的時候,我可是沒有對你痛下殺手啊,以強凜弱,趁人之危,絕非是你的風格啊。”
“這話無法說服我。”陳天賜面無表情的說道:“今天饒了你,以後必定是你殺我。陳某尚未愚蠢到如此地步。更何況,你手中的黑風斧,可是我志在必得的東西。猴兄、豬兄、蛟兄,動手吧。”
三獸早等得不耐煩了,聽見這話,立刻打點精神,怪豬把獠牙一翻,惡吼一聲:“老豬來也!”託的跳到了反皇的跟前。
金猴在旁邊罵道:“蠢豬,發什麼騷?!讓你殺人,又不是讓你咬人,叫喚什麼?!保持隊形啊!”
怪豬瞪了金猴一眼,心中暗暗罵道:“這個臭猴子,要是陳老大不護著它,老豬非宰了它,吃它的猴兒腦!”
眼見三獸要開殺戒,反皇忙把黑風斧架在身前,喝道:“陳天賜,你當真要殺我?!”
陳天賜“哼”了一聲,並不答話。
反皇把身子一閃,掠出去許遠,回頭看向自由城三老,叫道:“羅浮散人、無慾子、東園公,你們就袖手旁觀麼!?這個陳天賜可是殺人狂魔,劊子手出身!他殺了我以後,就輪到你們了!咱們四個若是聯手,還能將此賊斃於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