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湯入腹,陳天賜只覺肚子如錐刺針扎一般劇痛,繼而這疼痛感開始蔓延至周身百骸,四肢五臟!
陳天賜的性子本來極其能忍,昔日對敵作戰之際,遇傷逢痛,流血流汗,那是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的,即便是斷肢,也能忍著不發一聲,但是此時此刻,他竟忍不住悶哼起來。
金猴和陸易思在旁邊呆呆的看,只瞧見陳天賜的臉上緩緩化出一張透明的鬼臉,猙獰叫囂,連帶著陳天賜的五官也扭曲起來。
只片刻之間,大維的模樣便消失不見,陳天賜又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但是迅即,陳天賜的腦袋開始脹大,四肢開始變粗,身子開始拔高,就好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肆意的拉扯著陳天賜,讓他不斷的變形一樣。
陸易思悚然道:“這,這不會是毒藥吧?”
金猴喃喃說道:“我看那典籍中說了,服用這種藥有天大的風險,一般來說,服藥者,十個人裡有五個都會因為抵抗不了藥物帶來的痛苦而生生被折磨致死,還有四成的人縱然能忍受住藥物帶來肉體上的折磨,卻無法抵抗住靈魂上的折磨,到最後會神智失常,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
陸易思大驚失色,道:“那你怎麼不早說?!這麼兇險的藥,你也敢讓他吃!?”
金猴說道:“這傢伙一直都是大難不死的人物,我以為他一定能熬過去,所以事先就沒有說。”
陸易思急道:“萬一他死在這裡了,怎麼辦?!就算他沒有死,神智失常了,發起瘋來,把咱們兩個都殺了,那怎麼辦?!”
金猴白了陸易思一眼,道:“你要是害怕,就走吧,膽小的女人!”
陸易思躊躇著,還真是想走,但是瞥見金猴猩紅的眼睛,又不敢走,心中暗忖道:“那個東陸人厲害,自然是不用說了,這個猴子也能說話,敵得過我們這邊七等品級的高手,我打不過它,萬一它看我不順眼,獸性大發,把我給殺了,可就糟糕。”想到這裡,便也只好強忍著內心的惶恐,焦躁不安的等著結果。
陳天賜本來是站著的,此時此刻已經完全把身子蜷縮起來,渾身大汗淋漓,將衣服全部溼透,繼而又跪倒在地上,喉中發出陣陣低沉的嘶叫,如同重傷待斃的野獸一樣,惹得金猴嚇得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陸易思的心更是狂跳不已,幾乎要從嘴裡蹦出來。
片刻之後,陳天賜完全撲倒在地上,渾身顫抖著,開始滿地打滾。
金猴喃喃說道:“孃的,這次不會是要玩完了吧?”
陸易思緊緊捂著胸口,心裡一個勁兒的祈禱:“千萬不要出事!千萬不要出事啊!”
“呼!”
一聲輕響,陳天賜的關竅之內忽然騰出屢屢白霧,緊接著一個小小的陳天賜的幻影漂浮而出,立在半空之中,面孔也猙獰著,顯得痛苦不已。
金猴驚呼一聲:“元神都逼出來了!”
“回來!”陳天賜驀地發出一聲低吼。
那元神聽見,又重新迴歸陳天賜的本尊。
陳天賜開始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雙手撐住膝蓋,朝著陸易思和金猴看去,陸易思只見陳天賜的雙眼暴突,眼珠子似乎隨時都要掉出來,而且瞳孔發散,眼內血絲縱橫密佈,十分可怕,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失聲驚呼道:“天啊……”
“猴子,你——”陳天賜嘶聲說道:“你要害死我了!有什麼能緩解的藥物嗎?!”
“這藥絕對沒有煉錯,你得熬過去!”金猴嚷嚷道:“現在我可幫不了你,得靠你自己。”
“嗬嗬……”陳天賜發出了一聲似笑非笑的嗓音,讓金猴渾身的毛都嚇得豎了起來,它也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心中暗暗忖道:“這傢伙不會真的要是神智失常了吧?到時候萬一先拿本猴開刀,可不得了?人都想吃猴腦,本猴可不能讓他給吃了!奶奶的,都怪這個女人,拿的狗屁典籍,弄的狗屁黑藥術……”
在金猴和陸易思心驚膽顫、惶惶不安的煎熬之中,陳天賜的氣息漸漸平緩了下來,呼吸聲也不如之前那樣粗重嚇人了,又過了片刻,陳天賜已經能漸漸直起身子,臉上的鬼影也越來越淡薄,繼而,他的腦袋開始變小,逐漸恢復了原來的模樣,身子也慢慢縮短,變回了本來的高度,不多時,四肢、身軀的狀態,也變得一如往常。
金猴和陸易思面面相覷,心中都是又驚又疑又喜,也不知道陳天賜是不是熬了過去。
“籲……”陳天賜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目光緩緩掃向金猴。
金猴戰戰兢兢的說道:“你,你還認得我不?”
“哪裡來的臭猴子?”陳天賜目光一凜,獰笑道:“我要殺你了吃猴腦!”
“娘蛋!”金猴嚇得一個激靈跳了起來,叫道:“神智失常了!”
陸易思直接癱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