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止哦!長老,看看你手中的饅頭,咯咯咯咯……”
白骨精也知道自己的模樣多嚇人,於是又變回了美貌女子,指了指玄奘手中已經咬了一口的饅頭,掩口輕笑道:“那可是我精心為你們準備的哦!不知可還合長老口味?”
玄奘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手中的饅頭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一塊尚還鮮血淋漓的生肉,上面有一個缺口正是他咬出來的,難怪,剛才自己還在想,為什麼這饅頭這麼有嚼勁……
“你這妖孽,好惡毒的心思,嘔……”
玄奘手指顫抖的指著白骨精,只覺得自己胃裡一陣收縮,而後趴在地上幹嘔起來,把手伸到喉嚨裡攪動,意圖將吃下去的生肉嘔出來。
他趴在地上幹嘔著,眼淚止不住的流下,混合著胃裡的難受,此時的他幾乎快要崩潰,秉持了幾十年的肉戒,竟然就這麼破了?
“裝模作樣,剛剛不還吃得那麼歡實嗎?”白骨精冷笑一聲,化作一股黑色妖風捲起幹嘔的唐僧,便要往白骨洞方向而去。
天上。
雲端之上站著一大票佛門的菩薩、羅漢、金剛、伽藍,降龍羅漢見了下方的情形,眉頭微皺,在如來十大弟子中,他與金蟬子的關系相對較好,見他受此劫難,不由心下大惻。
當下上前幾步,對為首的觀音道:“菩薩,玄奘落在這些野妖手中,怕是不會有好下場,且他此時自認破了肉戒,萬念俱灰,恐對其禪心有礙,我等要不要……”
觀音豎掌止住了降龍羅漢的話,沉聲道:“先不要輕舉妄動,這本就是三藏的劫難,合該他受些苦頭,若實在……咦?怎麼回事,哪裡來的我教大能?為何從未見過?”
觀音正說著,卻突然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下方發生的一幕。
卻見白骨精化為一股妖風捲起玄奘正要飛走,誰知便在此時,忽然從天而降一個巨大的金色卐字,不偏不倚的撞在了那團妖風上。
“轟!”
“呀……”
一聲悽厲的慘叫過後,妖風消失,白骨精也不見蹤影,只一片白色塵埃隨風飛逝,那是白骨精的骨灰。
玄奘自半空跌落,卻被那個金色卐字接住,輕飄飄的落在地上,然而此時玄奘依然在痛哭流涕,渾然不知道自己差點被妖怪抓走的事實。
“這位師兄,因何事在此哭泣啊?”
玄奘只聽得一個溫潤如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循聲望去,頓時止住了哭聲,目光有些發直的看著身側,那名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邊,豐神如玉的年輕僧人。
只見他一身雪白僧衣,腳下亦是一雙白色芒鞋,渾身上下點塵不沾,身上即無佛珠,亦無佛器,一雙深邃又平和的眼眸,給人以智深若海之感,頭上九點戒疤,竟在微微閃爍著金光。
原本玄奘自己就算是長得風姿英偉,相貌軒昂的了,可這個年輕僧人甚至比他還要俊朗幾分,最關鍵的是他那一身出塵的氣質,一看就不似凡俗中人。
玄奘用衣袖在臉上抹了幾把,爬起身來,雙掌合什一禮,道:“罪過罪過,讓師兄見笑了。”
說到這玄奘嘆息了一聲,道:“先前我有眼無珠,錯把妖怪當信女,還受她陷害,破了肉戒,數十年修行,一朝盡毀,我……我……唉……”
“呵呵,師兄著相了,敢問師兄,修行修的是心還是口?”那年輕僧人微微一笑,道。
玄奘微微一怔,合什躬身道:“還請師兄指點迷津。”
年輕僧人朗聲道:“師兄須知,酒肉穿腸過,佛在心中坐,世人多有修口不修心之人,貧僧卻是修心不修口,平日裡是肉也吃,酒也喝,可貧僧心中有佛,酒便可作茶,肉亦可作齋,師兄明否?”
天上,大部分佛門中人皆是滿臉愕然,他們修了千百年的佛,卻還從來沒聽過如此謬論,唯獨降龍羅漢渾身一震,僵立當場,目光瞬間茫然了下去,竟是因這幾句話陷入了頓悟的狀態。
殊不知,這些話,正是他日後轉世為道濟和尚時所悟出的東西,也因為這幾句話,他走出了獨屬於自己的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真的只能是屬於他的道,別人若學他,便是入了魔道。
而那些愕然的佛門中人卻都沒注意到,站在最前方的觀音、文殊、普賢三位已破入玄仙境的大能菩薩齊齊現出震驚之色,此時正面面相覷,互相對視的眼中皆帶著強烈的震撼。
“觀音尊者,身具如此大智慧,佛法修為如此高深的佛門大能,為何我等從未見過?甚至聽都未曾聽說過,你可知其來歷?”
聽了文殊菩薩的傳音,觀音菩薩亦是滿臉疑惑的搖頭,回道:“我也同樣未曾聽說過這號人物,觀其境界修為,儼然便是佛祖層次,可他確實不是我佛門的任何一位佛陀啊!”
普賢菩薩給兩人傳音道:“二位且稍安勿躁,先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