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佛,酒便可作茶,肉亦可作齋……修心不修口……”玄奘怔怔的看著面前的年輕僧人,口中喃喃自語著。
眼中那股心灰若死的意味倒是消除了不少,只不過,對於這樣的理論,他一時半刻還有些無所適從。
年輕僧人微微一笑,道:“正是,肉身不過一副臭皮囊,要修成正果,靠的是那一顆佛心,若心中無佛,即便你嚴守清規戒律,修持一生,亦不能立地成佛。”
“而心中有佛者,你便已是佛,又何須在意臭皮囊的所謂戒律?況且你乃是被妖孽陷害,並無破戒之心,我佛家修的便是一個心,無心破戒,吃了肉亦不算破了肉戒。”
說到這年輕僧人頓了頓,接著道:“我給師兄講個故事,我佛門曾有一位僧人,他遇到一群強盜劫持了一村之人,那僧人請求強盜不要殺害村民性命,他願以身相代。”
“然而那些強盜不殺那僧人,卻要他吃肉喝酒,壞他修行,言明只要他吃了那些酒肉,便放過村民,那僧人毫不猶豫的便吃了酒肉,救下一村百姓,而他的修行不僅未破,反而更深。”
玄奘眼中終於升起一絲明悟,他被白骨精陷害,其心本是接受信女的佈施,並無破戒之心,那麼自然算不得破戒。
當下對年輕僧人深深一揖,道:“善哉善哉,多謝師兄指點,玄奘受教了,還未請教師兄法號。”
年輕僧人合什還了一禮,笑道:“貧僧天音,人稱天音禪師,在千裡外的碗子山波月洞修行,等師兄到了地方,不妨來我波月洞盤桓幾日,咱們坐而論道,互相學習。”
玄奘欣然道:“一定前往請教。”
“轟!”
便在此時,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轟然砸在玄奘身邊,嚇了他一大跳,定睛一看,卻是口中溢血,萎靡不振的孫行者。
玄奘大驚,忙上前扶住孫行者,急問道:“徒兒你怎麼樣?你不要嚇為師啊!”
自稱天音禪師的年輕僧人兩眼微眯,抬頭看向手持鋼叉的血蝠,也不多說,雙掌合什,口中一字一頓的誦念道:“嗡……嘛……呢……叭……咪……吽。”
六字大明咒響徹這片天地,連雲端之上的諸佛門中人都略感心神震動,更不要說血蝠了,只見天音禪師身上金芒大放,一股讓玄奘感到祥和萬分,連焦慮不安的心情都平靜下來的氣息自天音禪師身上傳出。
而此時重傷在身的孫行者也發現,在天音禪師身上佛光照耀下,自己的傷勢在迅速恢複。
那血蝠的感覺便十分不妙了,此時他心下可謂驚駭欲絕,被那佛光照耀,他感覺自己如同身陷泥沼,動彈不得,渾身法力都幾乎凝滯。
下一刻,只見天音禪師合什的雙掌分開,在頭頂上方畫了個圓,一個巨大的金色佛字憑空出現。
“去。”
天音禪師對著天上的血蝠一揮掌,那佛字便直沖而上,撞在了血蝠身上。
“轟!”
沒有任何意外,血蝠便在這個金色佛字的撞擊下,被炸得灰飛煙滅,魂飛魄散。
一招秒殺大羅金仙,玄奘這個肉眼凡胎不識厲害,只感嘆天音禪師不僅佛法高深,更有降魔手段,心下敬佩不已。
但孫行者顯然是個識貨的,要秒殺大羅金仙,便是大羅巔峰高手也做不到,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掌握了天地之力的玄仙大能,心下對天音禪師的敬畏瞬間達到了面對佛祖的程度。
天上觀音等人亦是驚嘆無比,這六字大明咒本是觀音菩薩的心咒,只是她發現即便是自己來施展,也達不到如此強悍效果,不過她對天音禪師使用的是自己的心咒倒是暗暗自得。
滅殺了血蝠之後,天音禪師轉身對著孫行者一指,一道佛光沒入其體內,孫行者所受傷勢迅速恢複,很快就徹底痊癒。
“多謝禪師。”孫行者對天音禪師合什深深一揖。
“不必客氣,剩下的兩只小妖,你當可解決,貧僧告辭,在碗子山掃榻相候。”
玄奘合什一禮,道:“恭送禪師。”
天音禪師腳下憑空湧出一朵金蓮,託著他往西而去,升上半空時,仰頭對雲端微微一笑。
天上的觀音等人齊齊合什躬身,遙遙對著天音禪師一禮。
“尊者,看來咱們有必要將此事向佛祖稟報一二,這位天音禪師,咱們也去拜訪拜訪吧!”文殊對觀音建言道。
“善。”
天音禪師離開後,孫行者提了隨心鐵杆兵,迅速找到夜蛾與魔蛭,與黑熊一人一個解決掉,此時天色已晚,幾人便在此歇息一夜,次日方才再次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