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大營主將謝勝接到了派兵公文,要他帶領一支千人的隊伍,去各地剿匪。
一個大營按標準有兵士兩萬人,主將自己直接統領中軍四千人,另加六個總管。
每個總管統領一個軍,一個軍人數從兩千到三千人不等,分成兩至三個營。
每個營有一個營主,統領一千人。
一個營裡有二十個隊,每隊五十人。五十人當中有五個管理者,分別是統籌全隊的隊頭、執法的文職人員押官、執旗副隊頭和左右傔旗。
齊先相當於走後門進來的,孟常懷把他安排到謝勝麾下任一個營的營主。但是報到不到一個月,就被謝勝隨便找了個理由,從營主貶成了隊頭。
能接到這個任務謝勝很高興,當兵的就沒有不喜歡立功的,這就是立功的機會。但是他也知道,這個機會能落到西大營頭上,有一部分原因是幾個月前被塞進來的那個小白臉。
過來送公文的人,特意提點他要讓佟羊參戰。
“孃的,那個小白臉到底什麼來頭,難道是孟大人家的親戚?”謝勝就納了悶了,孟常懷從前可沒做過往軍中安插親信的事——起碼沒有往他手下塞過人。
要塞人,也應該塞到北大營、中大營或者南大營才對,那才是他的心腹管著的大營。塞到他這裡,明知道他不會給好臉色。
“也不像。”一個親兵接話道,“看他的戶籍是黃粱縣人,孟大人出身神都,在黃粱縣應該沒親戚。”
“你去,把他喊過來,我親自問。”謝勝是個直脾氣,也是個急脾氣。他最煩官場上那套彎彎繞繞,更討厭拿特權走後門的紈絝草包。
佟羊來的第一天,他就對他沒好感。
……
佟羊很快被喊過來,直接從校場上過來的他還穿著甲。昨天剛下過一場雨,他靴底裹了厚厚的泥。
“佟羊,參見將軍。”
“上頭下令要我帶兵去剿匪,點了名要你參加。”謝勝把公文丟在長案上,坐在案後看著佟羊,“你跟我說說,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讓節度使親自點你的名。”
“卑職佟羊,河南道嵩州黃粱縣人士肖家村人。”
“沒了?”
佟羊沒說話。
“我他孃的問你跟孟大人是什麼關係,你就用這些來糊弄老子?”謝勝急了,直接站起身,走到佟羊面前跟他對視。
佟羊不卑不亢:“恕卑職無可奉告。”
“你他孃的真以為我不敢拿你怎麼著是吧?”
“卑職若有過錯,請將軍責罰。”
“你……”謝勝一掌拍在佟羊抱著的頭盔上。
誰知佟羊似早有準備,頭盔紋絲未動,仍舊被他牢牢地抱在臂彎裡。
謝勝繼續往下按。
佟羊抱著不動。
兩個人就這麼無聲地較起勁來,看得旁白的親兵替佟羊捏把汗——敢這麼跟將軍犟的人,這小白臉是第一個。
艹!這小白臉還真有兩下子,居然不是個純草包。
謝勝在心裡暗罵。
“將軍。”看著謝勝手上的青筋都快起來了,佟羊的頭盔卻還牢牢抱著,親兵生怕謝勝脾氣一上來,他們倆在這裡打起來。
“什麼事?”謝勝把手拿下來。
親兵現編一個理由:“這裡還有一份緊急軍務,需要將軍處理。”
“……行了,你回去吧。”謝勝恢復了理智。
“卑職告退。”
親兵看著佟羊挺得筆直的後背,別說將軍了,他也好奇這人到底什麼來頭。要說有來歷吧,可是他身上一點兒紈絝氣都沒有。
要說沒來歷,也絕對不可能。
“將軍,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