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診剛剛結束,相麻衣從外頭風風火火地進來:“梅大夫來了呀?”
“師父。”
“你怎麼回來這麼早?”
“相娘子。”
相麻衣對肖硯和梅行之分別致以一笑,然後對十四道:“事情做完了,自然就回來了。”
十四聞言只在心中道:相麻衣這生意,做的可真是太自在了。
經她的手做出來的兵器不論是明器還是暗器,都是頂尖水平。所以價錢自然高,能找她定做的人也不多。達不到她的報價的,便都轉給了手下人去做。
所謂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這句話用在相麻衣身上完全貼合。
“左美人今天下樓了呀。”相麻衣看著坐在椅子上正把袖子放回去的左丘玥,“那看來是傷勢大好了。”
“美人?”陳三聞言疑惑地看向左丘玥,“你是女人?”
左丘玥:“……”
十四:“……”
肖硯:“?”
“……”相麻衣,“噗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的絲毫不顧及形象:“這位仁兄好眼力,好眼力啊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陳三狀似不理解地再次問道,“我說錯了還是說對了?”
他又轉向左丘玥,問的卻是相麻衣:“他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十四的臉色開始慢慢往下沉。
肖硯抿緊了嘴角,目光不善地看向“裝傻”的陳三。
這人裝傻充愣,明明就是故意的,故意在拿左師傅取笑!
客廳裡的氛圍已經在變化了,笑的發顫的相麻衣卻不為所知,捂著肚子擦著眼淚道:“你……你到底是真的假的,真看不出他是男人還是……是女人嗎?”
“我是真沒看出來呀!”陳三繼續和她唱和,“剛剛聽聲音,像是男人。可是看臉,哪有男人長這樣的?感覺一陣風吹過來都能把他給吹跑了,哪個男人……”
“陳三。”
“住口!”
梅行之和十四同時開口。
前者擰著眉呵止他,後者則已經冷了臉。
“……怎……怎麼了?”相麻衣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笑容僵在了嘴角。
“陳當家來我府上有何貴幹?”十四問陳三。
“我……”陳三一看十四生氣了,立刻沒了剛才的底氣,“肖娘子我……我擔心你,所以才過來看看。”
“暫時不勞陳當家費心。”十四說完這句話便不再和他多說,從椅子上站起身,“我累了,失陪。”
這是在下逐客令了,在場沒有一人沒聽懂的。
她說完之後更是直接轉身,徑直離開了。
“肖娘子……”陳三下意識要去追。
肖硯錯開一步擋在他面前,客氣而梳理地對陳三道:“陳當家,我孃親累了,需要多休息,外人不便打擾。”
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的,陳三隻覺得“外人”兩個字被他咬的尤其重。一時間,他尷尬地站在原地跟肖硯對視。
這個時候左丘玥也站了起來,臉上帶著溫和地笑,緩步來到肖硯身邊:“阿硯,我也回樓上休息了。”
“好。”面對左丘玥,肖硯立即換了一副面孔,他帶著甜甜笑點頭,又揚起臉問,“左師傅,我一會兒去找你學琴,你現在能教我了嗎?”
“自然。”左丘玥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溫聲道,“你現在也不用我手把手教了,我就算躺在床上起不來,也不妨礙教你。”
他說完之後又朝反應過來之後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相麻衣示意一下,然後轉身走向十四正在走的那條樓梯。
十四走的也不快,剛走了十來階的時候左丘玥便邁上樓梯跟上來了。兩個人便前後一起緩緩上行,他們都穿著狼皮大氅,一個一身墨色,頭髮高束,一個一身雪白,烏髮輕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