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黃粱鏢局一年一度的考核正式結束之後,相麻衣從安西過來了。
這一趟不只是她,馬家姐妹也一起跟過來了。她們時間點也掐得準,正好趕在十四出發去揚州之前。
“你們要是再晚幾天道,我就已經在去揚州的路上了。”十四道。
“那怕什麼,我們再把你追回來不就行了?”馬家大娘馬涼月說,“功夫比不上你,但論騎術我們姐妹倆還是有信心的。”
“是啊,不過是多跑兩天路的事兒。”馬家二孃馬得草跟著道。
……
說起馬家二孃的名字,十四當初聽她介紹的時候還真是沒忍住特別詢問了一下,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怎麼取了個這樣的名字呢?
馬家兩位娘子都生得一副花容月貌,姐姐馬涼月人如其名,生的清冷豔麗。如皎潔之月高懸夜空,耀目而又讓人覺得難以靠近。
二孃則完全是另一個風格的美人,自幼長在大西北,卻像江南水鄉的女子一樣生了一副小巧玲瓏的骨架。柳葉眉、杏子眼,櫻桃小口點一點,看見她就會想起長在湖畔碧波旁的垂柳,身姿嫋嫋,弱柳扶風。
但就是這樣一個小美人,大名居然叫馬得草。
“阿爹跟阿孃覺得賤名好養活,姐姐的名字就取的太文雅了,小時候小病不斷。”馬得草解釋道,“所以我還在阿孃肚子裡的時候,名字就定好了,不管男女,都叫馬得草。”
……
“哇!”
三個人看到十四家的房子的時候,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肖十四娘,原來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富啊!”相麻衣指著那門上的彩色琉璃道,“這是琉璃吧。富戶用琉璃做杯做盞不罕見,但你居然用它當窗戶?”
“你看看你這屋子,王公貴族都不一定有你住的好吧。”
“別誇大其詞了。”十四笑道,“他們家的院子你也看過,不比我這裡寬敞得多?”
她說的是馬家的院子,佔了上百畝地,後院還連著一座小山,那才真叫一個寬敞。
“不一樣不一樣。”馬得草也在四處打量房裡的裝潢配置,“我家那只是院子大而已,有地就行,跟你家可比不上。”
“就像你這棟樓,難道是給地給錢就能建成的嗎?”她仰著頭看向二樓,“我是第一次見這樣的房子,這是哪位高人建造的?十四姐姐,你給我引薦引薦吧,我也想在我家建一棟。”
居然連姐姐都喊出來了。
十四今年二十四歲,馬涼月二十五,馬得草二十三,相麻衣也是二十三,四個人年齡相仿,平時都是直接喊名字,並沒有姐姐妹妹論起來。
“是我們縣一個姓方的師傅建的,你要是真想聘請他,我可以從中引薦。”
“我當然是認真的。”馬得草拍了拍自己姐姐,“阿姐,咱們也請那位師傅建一棟這樣的樓吧,怎麼樣?”
“你們怎麼不先問問造價?”相麻衣比馬得草理性一點兒,她看向十四,“透個價兒唄,我看看我要再奮鬥幾年才能建得起。”
“不用奮鬥了,你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想住多久住多久。”
“你這隻狐狸呀。”相麻衣盯著十四道,“早就準備好了讓我來給你兒子當家師了是嗎?還拿房子誘惑我,我在你眼裡就是這麼容易上鉤的人嗎?”
“那你是想住,”十四問,“還是不想住呢?”
“……我的房間在哪裡?”
“哈哈哈……”馬姐姐妹同時笑道,“還以為你多有節操呢,你起碼拿喬拿上個半天幾個時辰呀。外人都道你相麻衣收徒要求有多嚴苛,你這不是毀自己的招牌嗎?”
“我們家阿硯跟普通人能一樣嗎?”相麻衣懟她們懟的有理有據,“那樣一個天縱奇才,要拜我做師父,那當然是立馬攥手裡呀,否則我就是傻。”
“你們倆呀,就是看阿硯拜我當師父,眼紅我吧。別以為看不出你們的小心思。”
“眼紅我也是眼紅十四,眼紅你幹什麼?”馬得草嘴上不輸她,“又不是你兒子,得意什麼?”
“不是我兒子,但馬上就上成為我弟子了。”
“行了你們倆,多大了?”十四象徵性地制止一下,“阿硯在他的工作房,我帶你們過去。”
“對了,你們倆這次過來是有什麼事?”她問馬家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