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小廝敲響了辯苦和尚房間的門——被救回來的人發了高熱。
於是眾人又是一陣忙亂,熬藥的熬藥,取冷水的取冷水,辯苦和尚則帶著梅知雪給他針灸加放血。
本身就流了那麼多血,又中了那麼詭異的毒藥,現在為了降溫再放血。十四看著榻上昏迷著被人擺弄的男人,直覺他活下來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終於把溫度給降下來了,天也快亮了。期間這人一次沒醒。
“他怎麼樣了,能活嗎?”十四問的特別直接。
“熬過了今夜,以後就不會有大礙了。”辯苦和尚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只待藥引找到,就能解毒了。”
十四心道:這個“只待”說的可真輕鬆。
“孃親。”肖硯問,“他中了什麼毒?”
“嗜血散。”
“那是什麼毒?中了之後會怎麼樣?”齊樂成也好奇。
“像他這樣昏迷不醒嗎?”顧凜也跟著問。
“想要知道什麼去問知雪,她瞭解的比我清楚。”十四趕著三個人出去,“到了你們晨練的時辰了,快去換衣服,然後去後面操場跑障礙。早飯之後找我檢查,看你們最近有沒有長進。”
三個人透過玻璃窗往外看,確實到了晨練的時辰了。於是和十四告辭,各自回房換衣裳,然遵照十四的話去後院晨練。
“大師,知雪,天色還早,你們先回去休息吧。”十四又對辯苦和尚跟梅知雪道,“等早飯做好了會有人去叫你們。”
因為家裡所有人員的流動性都很大,所以沒有特意請廚娘,平時不論是在家還是在外面吃飯都是自己解決。十四和肖硯的飯菜要麼是她做,要麼是銀硃做,其他人則是自給自足。
“哇!姑姑你要親自做飯嗎?”梅知雪驚喜地抱住十四的手臂,杏仁眼亮晶晶的,像是裝著小星星。
“你們家難道還缺你的飯嗎?”十四笑著問道,“小饞貓一樣。”
“可是他們做的飯菜都沒有你做的好吃呀。”梅知雪真誠地說道,“我最喜歡吃姑姑做的飯。”
“那好,你跟我說今天早上想吃什麼?”十四被誇高興了,“多謝你這麼捧場,想吃什麼跟我說吧。”
“你做什麼我都愛吃!”
“嘴上抹了蜜?”
“哎呀是真的,真的!”
跟梅知雪笑鬧了一會兒,十四趕她回去休息了。
辯苦和尚還沒走。
“大師可認得這人是誰?”房間裡只剩下三個人的時候,十四問道。
“不識。”
十四覺得辯苦在說假話,但她沒證據。
這麼多年,他們倆一直都在試探對方,但什麼都沒試探出來。十四有好幾次都想直接問出來,問他到底是什麼來頭。但是話到嘴邊,又都咽回去了。
唉,算了,順其自然吧。
“肖施主,貧僧需要回一趟寺裡。”辯苦和尚道,“去找一找醫書,或許能找到緩解之法。”